“孩子,你负父皇父皇并不怪你,可你不能负了这天下人!”神王再次踢开了王子,食指指处勃然大怒,“天下是天下人的,你负了天下人叫父皇我如何能饶过你?!”
跪在神王面前的王子痛哭流涕,此刻的他早就已经失败,全身的功力也已经在那次被抓的时候被人破去,如今就只剩下了这一副躯壳,在这种种失败面前他又哪里会去在乎什么尊严,他再次抓过了神王的大腿苦苦哀求道:“父皇,孩儿已经知道错了,既然我负了天下人那就让孩儿我为天下人再做点事吧,也算是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恕罪了——您,您就罚我去为天下人做事吧,做牛做马孩儿全都愿意!”
“荒唐,荒唐至极!”神王看着他,连连苦苦地冷笑道,“你就用那沾满了同胞之血的双手去为你的同胞做牛做马?你可曾见到过牛马会喝它主人的血的?!休怪父皇了,休怪父皇狠心了!”
王子心中大振,他从神王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深深的杀机!
“父皇呵,我是您嫡亲嫡亲唯一的儿子,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孩儿惨死么?就算您不看在我是您嫡亲儿子的份上也该看在年迈的母后份上饶过孩儿啊,如果孩儿惨死,那母后她又该怎么办?!这回您就饶了孩儿吧,孩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神王紧紧盯着王子,满眼都是慈爱,他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在王子的脸上不断地摩挲,爱子之情表露无疑:“孩子,你是我的至亲,为父我又何忍杀你?”
他的眼角渐渐湿润,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全都是王子昔日承欢膝下的身影,可那乖巧的王子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乖张、如此让人欲杀之而后快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借以平定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站了起来背过了身去。
“可是你背叛了天下,为天下人所痛恨,我不杀你又如何向这天下交代?”他缓缓说道,一字一顿、一字更比一字艰难地说道,“于私,我不忍杀你;于公,我不得不杀你!原谅父皇吧,原谅你这个自私的父皇。要怪,你就怪你为何会生在帝王之家,要怪,你就怪自己为何会丧心病狂地去屠戮自己的子民……但愿有来世吧,但愿来世的你不再生在帝王之家,而我也已不再是神王!你还是我的儿子,不要权利、不要皇位、不要今世的种种,只要你承欢在父皇的膝下,只要有那天伦之乐,为父我就算死也能够瞑目了!”
王子绝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四周,而四周那些文武百官却都将那满含泪水的眼睛鄙夷地看向了他,没有一个人同情地上前求情!
“父皇,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父皇,您不能、不能杀了您唯一的亲生儿子啊……”
“殿前武士何在?!”神王低垂着脑袋,右手轻轻地摆动着,声音虽小却有着不可抗逆的威严,“将这乱臣贼子拖出去杀了!”
“不,不可以!”王子自知大难临头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在挣脱了武士之后冲向了神王,咬牙切齿地大骂道,“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怪你,都怪你!你知道我活在你的阴影里有多么痛苦么?不,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当人们巴结地称我为王子的时候我有多么痛苦,你更不知道当所有的人都视我为储君而三呼千岁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知道么,你不该如此长寿,你不该霸占着这神王之位如此之久,你不该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那龙椅而无法向前逾越一步,种种的一切全都是由你造成的,由你造成的!”
“够了!”神王厉声大喝,洪钟般的声音就是那坚固如堡垒的紫銮殿也微微震颤,“种种的不该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也永远弥补不了你所犯下的罪孽!武士,拖出去,斩了!”
然后,在王子的痛哭、大骂声中,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后门走出了紫銮殿走向了寝宫,每一步都迈得那样的吃力,每一步都迈得那样的苍老。
也许,从此之后他的心也将随着王子的死去而死去吧,可是他除了任由那颗心死去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人生真的充满了无奈、深深的无奈……
觅初元从紫銮殿悄悄地退了出来,身轻似燕内心却颇为沉重。
当他在目睹这一场父子之间的争斗之时,心里一直在想这神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当他看到神王的表现之后也蓦然惊悟先前神王会在那深井之前喃喃自语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换了以前,当他在看完这一幕之后只会当它是一出精彩的表演、一场帝王收买人心的表演,可在种种的事情加在一起之后他却不知道这出戏究竟是真是假了,他只知道王子很可悲,神王也很可悲,那些被王子吸去生气而惨死的无辜人们更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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