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端着茶盏,品着香茶,悠然道:“所谓奇迹,通常而言,那都是几乎不可能实现之事,莫非云大人觉得贵我两国几乎没有可能结盟?”
云沧澜叹道:“若说沧澜初来之时尚有七分把握,那么现在却是连一成把握也没有了!”
“云兄何出此言?”
“内忧外患,由心而发!”云沧澜苦笑道:“沧澜幼年时,意气风发,总以为人定胜天,有时候凭借个人之力,可以翻云覆雨,但是时至今日,沧海横流,沧澜却也渐渐明白,所谓人定胜天,通常而言,都只是一种奢望,世事无常,风云变幻,人力……焉能胜天!”
韩漠想了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似乎说的很有道理!”顿了顿,才缓缓道:“朝中正在朝议,结果尚未出来,云兄至少还有几分机会的!”
云沧澜笑道:“或许如此。韩兄,今日与君为友,同品香茶,他朝却要与君沙场相见,一比高下,到时候还真要领教韩兄的本事了!”
燕庆若战,除了疆场上的血肉拼杀,后面的暗黑对抗也必不可少。
韩漠是燕国西花厅厅长,而云沧澜亦是庆国紫衣卫中掌握实权的副指挥使,两人所领的暗黑衙门,在后方势必也是有一番较量的。
韩漠淡淡一笑,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品着茶,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问道:“云兄,贵我两国……当真没有结盟的可能性?”
云沧澜沉吟了一下,终于道:“韩兄,不瞒你说,我大庆副使安玉清死在你燕国燕京城,到如今,你大燕都没能给出一个明确说法,甚至没能交出凶手来,在我庆国不少人看来,这可是奇耻大辱。许多人便是利用此事,大加发难,阻挠谈判。”摇了摇头,苦笑道:“实话对你说,即使你燕国如今想谈,我庆国使团却也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上京城那边,已经表明不愿意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如此一来,自然不可能给予使团任何的帮助,哪怕你燕国现在降低谈判条件,哪怕不要我大庆割地,只是提出一些其他合理的条件,我们使团却也已经无法做主答应。而魏国底气十足,我庆国使团已经无法与他们竞争……如此情况下,你觉得贵我两国还有可能结盟吗?”
韩漠皱起眉头来。
他明白了云沧澜的意思,也就是说,如今就算燕国有心与庆国结盟,大大降低谈判条件,但是庆国使团却也已经没有资格答应了。
因为庆国国内罢了谈判之念,就不可能给予庆国使团任何谈判资本。
“魏国手头握有大笔的谈判资本,而王爷和我已经无底牌可出,便是贵国的皇帝,就算想与我国结盟,却也不能下诏了。”云沧澜抚摸着大扳指,缓缓道:“他总不能选择一个拿不出任何利益的庆国,而舍弃可以提供给燕国许多利益的魏国?若真是这样做,你们燕国自然会有大批朝臣反对……!”
韩漠靠在椅子上,听云沧澜这样一说,他终于知道,燕庆结盟,已经几乎无望了。
“除非……!”云沧澜出乎意料地道:“除非贵国皇帝真的使出最后一招来,或许可能改变当前局势……只不过,要贵国皇帝那样做,可能性微乎其微!”
“什么招?”
云沧澜目中闪着光,却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转过头,将目光投在长街之上。
……
太平殿上,所有人都等着皇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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