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依旧一个人独自居住,他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是收拾地很整齐。屋子里满溢着浓浓的药草味道,又带着一股莫名地香味儿。
李小蕙闻到那股香味儿,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这气味她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进屋之后,何大夫冲着那一节龙鳞参愣了良久,之后便自顾自地拿起龙鳞参,放在石板上,开始用小刀子切。李小蕙愣了一下,想要阻止他,可是看到何大夫脸上那郑重其事的模样,便没说话。
何大夫先切下龙鳞参上的根须,然后又从龙鳞参上切下来极小的一块儿,连着根须一起,小心收入一只用一节竹子做的杯子里,然后用铜水壶烧了满满一壶水。
在等着水烧开的时间里,何大夫坐在李小蕙的对面,他不看李小蕙,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板,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说:“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死了。”
他这样的开场白,让李小蕙一头雾水,她是来求医的,又不是来采访的。她什么都没有问,何大夫介绍自己做什么?
何大夫没管李小蕙的反应,事实上他连看都没有看李小蕙一眼,就自顾自地慢慢说下去,“后来,我就跟了我师父,学医,学草药。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师父又收了个弟子,他比我小十岁,可是他比我聪明地多,我用了十年才学会的东西,他只用了两年便全部都学会了。五年之后,师父死了。”
何大夫说到这里,又是好久没有说话,直到铜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他便走过去,将水壶提着,把滚烫的水直接冲入装了龙鳞参的竹杯中。
竹杯上腾出热气,袅袅上升的热气慢慢弥散在空气中,屋中众多的药草气味有多添了一种。何大夫把竹杯放在李小蕙面前,面无表情地道:“把这个喝掉,里面的东西也都吃掉,就没事了。”
“就这么简单?”李小蕙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大夫,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个竹杯子,热气弥漫中杯子里被切碎的龙鳞参漂浮着上上下下,竹杯受到热水的浸润,散发出一股新鲜竹叶的清香,就连杯中的水,都隐隐约约涌动着一种淡淡的绿色。
“龙鳞参,龙鳞虫。”何大夫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又睁开眼睛,对李小蕙道:“喝下去,就没事了。”何大夫看着那个隐隐发出绿色光泽的杯子,他的眼神似乎是带着几许希翼,却又带着更多的痛苦,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他却紧紧地咬着牙,不肯让只言片语从他的口中泄露出来。
他那双被草药熏地变色的手紧紧交叉握着,指甲紧紧抠着手背,直到在手背上抠出血来,他也没有放松。他的手腕胳膊以及肩膀以古怪地角度扭曲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又将身体绷紧,想要抑制这种颤抖,但是却显得他更加紧张或是害怕了。
如果这个时候,李小蕙还能面不改色地将那一杯龙鳞参茶喝下去,那她不是神经大条,就是太过迟钝。
看着那杯热气腾腾的龙鳞参茶,李小蕙坚决不碰,她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何大夫,道:“若我不信您,今日就不会来,所以,我也希望您能相信我。”
何大夫浑身重重地抖了一下,他忽然仰天长叹一声,接着用双手捂着脸,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抬起头,脸上已经十分平静,亦或者说,他脸上是释然。
何大夫起身,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陈旧且满是灰尘的盒子,放在李小蕙面前,打开。“李姑娘且看,让你中毒的,是不是这种虫子。”
盒子里是一只脱了水已经皱缩成扁扁一条的虫子,有些像是蝉蜕,灰蒙蒙的,看着很恶心。李小蕙只探头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我不知道。”李小蕙老实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看清楚咬我的虫子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当时是晚上。”李小蕙想到有可能就是如此恶心的虫子咬过她,有些汗毛倒竖。心中如此想着,身子便自然而然向后让了让。
何大夫似乎看出了李小蕙的惧怕,他将那个陈旧的盒子关上,拍了拍盒子上的尘土,陈年的旧事也便随着盒子上漫起的尘土一起展开。
何大夫的师父是个总有奇思怪想的人,他不满足于他的师父传给他的那些药理,总是想着琢磨新的东西,医术中有的药草,他未曾见过的要寻找,要栽培,医术中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奇思妙想地,也要弄出个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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