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周易口气一转：“小西不是一直吵着让你升她做部长么？人事部助理的职位比楼面部长可好不少……当然，现在只是借调的代理助理。我们在这次的招聘岗位中增加一个人事助理的职位，只要招聘时‘没有符合这个职位的人选’，‘代理’两个字就可以去掉了。”
二人会心一笑。花副总起身，说：“分头行动，你去整理工资表，我去和许副理说，然后亲自去找小西，以后我就不用绕着她走路喽。”
也不过是五点刚过，倪老师和曲会计已经基本打点好行装，在用上海话旁若无人地聊天，就等五点半下班了。
周易在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拼着不合时宜打断了热火朝天的二人：“曲会计，请问你那里，有没有上个月存档的工资表？”
曲燕厚眼镜片内的小眼睛一翻，不耐烦地说：“我这儿怎么会有工资表？每次都是我核对完数字，拿林总那去签字。再说，不是跟你们人事部每月自己存档那份一样么！”
周易陪笑道：“是是，那我就依原样做一份给你审批。”
周易刚一转头，身后叽叽喳喳的聊天声重又响起。周易不假思索，匆匆打开林总办公室的门，在她桌上、角柜中尽量保持文件原状小心翼翼仔细翻检，一无所获。终于他把目光聚焦在靠墙的一个铁皮玻璃门的文件柜上，周易冲过去，他看到一叠装订好的报表，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名字，前面是工号牌，后面是性别、工种、入职日期、出勤天数、奖金、罚款、本月工资。表头注明是2002年6月。周易屏住呼吸，伸手去拉柜门，“咔嗒”，柜门是锁着的。周易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宣告彻底破灭，这反而让他心定了，他抄起林总电脑旁的铁茶叶盒，向自己的一次性塑料杯中倒了小半杯茶叶，冲入热水。
他肯定，今晚自己别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