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跟着黑月找话题,“慕容谨那个臭小子,居然比老娘钓美男还上道!色心不小嘛……哎~黑月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若拐他做老婆……”
黑月忽而凌厉的一个眼神扫过来,那气势,又岂是一介小小河神能比的?我灰溜溜的低下声音,黑月连语调都变了,不再似以往那样平和单纯,而是带上了些森冷和强势,“我不许有人去骚扰小谨,就算你是凤主,是南帝,是他的生母也罢,谁敢对他不敬,我第一个取他项上人头!”
我赶紧打哈哈,“我口误行不?我想说的是,你那黑水河宫殿这些年一直就住着你,怪清冷的,没个伴怎么行?不若到人间拐个女人回去,至少有家的感觉嘛~”
黑月神色一收,又恢复到之前那个不喑世事的单纯少年,视线淡淡的落在前方的小道上,“小臣之事,不劳帝君操心。”
夜封的咆哮又很“是时候”的插了进来,“还磨蹭?又想半夜露宿黑山头了是不是?!唱啊,前天夜里不是在山上对月高歌,唱的那什么《木兰从军》不是挺来的劲的,今晚要不要在这山里继续?”
黑月一如既往的忽略这声咆哮,我却哪还拉得住脸?立刻缴械投降,灰溜溜的败下阵来,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的驾着自己那匹不知真实年龄的“老马”屁颠屁颠的跟在夜封那匹野马屁股后头,活像一点头哈腰的小跟班。
一路上,我那闲不住的眼咕噜噜的乱瞅,一会儿侧脸偷瞄跟在身后的黑月纤长而又柔韧的身子骨,一会儿又煞有其事的,且正大光明的打量背着我打马走在前头空留一个结实且要肌肉有肌肉,要安全感有安全感的宽阔背影,刚吹了声口哨,缓缓路过的崖边一抹幽蓝猛地将我视线给扯了过去。
“大姐我真想揍你一顿……”
回转过头的夜封话还未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先一步直扑向那抹幽蓝所在的方向,身下一空,身子突然就飞向了路边笔直且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啪”的一声,也不知下坠了多久,我下意识的往空中胡乱一抓,好命的居然捞了条物什挂住自己急速下坠的身子,身形顿住的那一刻,许是重力的作用,小腹经了这狠狠一扯,顿时翻天覆地的翻搅起来,痛得我手上狠狠将那阻了我下坠的物什一抓,带着血腥的温热顿时淌了我一手臂,我抬头,正见自己的手死死抓着一根带倒刺的藤条,而因了刚才的用力,那些倒刺早已深深的嵌进了左掌和左臂肉中,一时间整个左臂血肉模糊,看上去挺惨。
剧烈的风刮得我在崖壁上荡来荡去,好不难受,隐隐还能听见头顶夜封恨铁不成钢的咆哮回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温度正一点一滴的褪去,尤其那条受伤的左臂,早已没了知觉,只有时而僵硬的甩一甩麻滞的手臂,似乎才能感受它的存在……
就在我因了失血和剧痛朦朦胧胧之际,一阵淡雅的清香幽幽的绕在鼻尖,我混沌的意识猛地一揪,甩了甩发昏发沉的脑袋,视线突地就被眼前不足一米的一朵青蓝色花朵给吸引过去。
沈景恒曾经在自己面前亲自毁了那朵货真价实的青川雪莲,那清幽的香味至今还记忆犹新,错不了的!如今眼前这朵浑身通透被幽蓝色冰晶所覆盖,孤傲的立在悬崖绝壁上的脆弱花朵,有着同那株青川雪莲一般无二的香味,不会错的了!
顾不得其他,当即费力的举起那只完好却麻痹的快要没了知觉的右手,拼了命的想伸过去摘,无奈试了好几回,都没能成功,我暗自咬牙借着被藤条倒刺勾缠住的残臂,推开崖壁使劲的晃荡,直到最后用力的一推,整个人高高的扬起,就在天旋地转的那一刻,那朵仍旧散着寒气的幽蓝色花朵自面前一晃,我赶紧伸手一抓,望怀里紧紧一塞,这才任由那藤条自己停下。
“哧!”
怎奈,那藤条还未来得及停下,就因晃荡幅度过大,只觉得被藤条扯着的那只左臂瞬间传来的那种麻木、冰冷、且顿挫,而后撕裂的怪异感再次袭来,扯得我头皮发麻,我麻木的转头,往自己高举着的残臂望去,那手臂早已被倒刺扯得不成样,似乎还因了重力撕裂开来,我几乎都能看到那白森森的骨头了,这一刻,我痛得连说话都变得奢侈起来。
“坚持住——————”
左臂滞了一下,终是无法再支撑住我的重量,一寸一寸的往下滑去,夜封的惊吼还在上头回荡,我有些呆滞的再次看了眼被藤条倒刺折腾得惨不忍睹的左臂,又看了看崖壁上不知打哪找了根粗藤条缠在自己腰上,在笔直的崖壁上急速驰下的黑月一眼,细小的黑影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连黑月衣衫上的褶皱都能看清了……
只可惜,藤条不够长,黑月急速下降的身子生生顿在了离我那残臂还有三四寸的距离,无论他怎么挥、抓、攀、爬,始终无法够上我的手,我发现今日是我同黑月相处以来,看见他表情最为丰富的一天。
而现在停在我上方的黑月,是我印象最深刻的,红了眼的少年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减小或者停止,相反正在一点一点的拉大,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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