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钱。”黄石看他憋得难受。
“我X，对，五百四十钱，就是，就是……”
“三十三两十二钱。”黄石又补充了一句。
“我X，对啊，老黄你神机妙算啊，我说你去当账房先生都没有问题啊……”
“接着说，三十三两十二钱银子怎么了？”张再弟急不可耐的问。
“陈总爷那队也应该差不多，也算这个数，这里面毛大人怎么也要一半，那就是，就是六十……”
“两队三十三两十二钱的一半还是三十三两十二钱。你还没有算我们每人五两的安家费”黄石微笑着看到小马哥和张再弟同时投来的钦佩目光：“转悠一个月就是三十两，转悠两个月就是六十两。这还不算米豆，这些都少发了，还有军衣，被服，武器铠甲都可以卖掉。实际上估计库房领出来的时候就私分了一部分。领兵出征，大人们是不会吃亏的。”
“怎么也得有上百两。”小马哥目光炯炯。
“差不多，听人说，带一千人出征一年，安家费、粮草、军饷、武器全算上，能有一万两。当然，上官的孝敬和管库房的例钱还是要给的。加上下面军官自己拿的，统帅拿三千两银子应该没什么问题”黄石轻松报出一个以前看来的数字。
天文数字击倒了小马哥和张再弟。三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亩好水田了，黄石估计一百亩好水田对他们的概念就有如微软两成股票对自己的概念。
“毛大人可是发大财了啊……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少活三十年也甘心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他难道不怕被杀头么？”
羡慕、嫉妒、恨，这种必然的感情变化趋势被黄石称成作感情变化三部曲，他很高兴地看到几百年来人类情绪的转变方式没有丝毫差别。如果告诉眼前的两个瞠目结舌的小兵，几年后毛总兵也就是现在的毛游击私分孝敬给高官和库房的银两以十万计又会如何，黄石恶毒的猜想他们会不会立刻哭喊着去改宗拜毛大人作父亲。
“更耸人听闻的是，现在还是兵部一个小小五品堂官的袁崇焕，八年后，在一年半不到的时间就为十万关宁军要了千万两白银，为十万士兵要了六十万铠甲，这还没有算其他不计其数的物资。据说抄家的时候居然还是一个清官，看来要只是以发财为目标，还是到袁崇焕大人手下去发展比较有前途啊。”黄石默默想着自己的念头，“祖大寿、吴三桂家族可都是富可敌国啊，我才不信都是好来的，可惜我并非只是想发财。我的野心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理解，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大明都无法满足……”
“我想作毛大人的亲兵。”小马哥清醒过来以后的第一句话。毛文龙还没有挑选亲兵，他还在忙着寻找第一次攻击目标，并小心筹划他的处女战。他也不是为发几百两财出征的，他的野心也不是除黄石以外，其他广宁军所能理解的。
“无论如何，当前，文龙在官兵心目中还没有任何地位，”黄石一直苦于找不到晋身之阶，让毛文龙注意到他。“而我通过历史，看清了他的内心，了解他的野心和计划，所以我才会选中他。”
抱着当兵吃粮的目的加入的士兵和抱着发财、找机会升官想法的军官都不可能从毛身上看出任何王霸之气，但是毛显然自认为他有。出发前，毛大人发表了一次演讲，黄石和大伙儿一起喊了三次“是，大人”和两次“好，大人”。三岔河又一次演讲，猪岛上船前，多了三十个水手，毛大人又来了一次即兴讲演，您还有完吗？
不过事后黄石回想起最后那次讲话，真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得意。毛文龙第三次大声说起自己披荆斩棘，建功立业的理想后，突发灵感，随口问大家愿不愿意追随他。或许是大家以为他只是一个中断，出现了尴尬的冷场。或许大家正在思考“好，大人”还是“是，大人”更能让领导满意，或许没有给大家吃早饭影响了毛大人的威信，历史没有重来的机会，人的心灵是旁人无法窥探的禁区。随着黄石掷地有声的诺言，历史的真相永远埋藏在重重的迷雾中。一个箭步冲出，黄石跪伏在军前，大喊着表达自己的忠诚：
“大人，我一定追随您。”
你还真上道，毛文龙大喜，紧跟着提问：
“直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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