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忽然就有些烦躁,他能够猜出这个女子来得目的为何,一股莫可言喻的抵触便在心底滋生,他是那么狂傲的陈家后裔,居然要对一个女人屈膝么?
似乎知道他在恼情绪,霄兰也不多说,观赏了下屋里的陈设,走到窗前,打开来,顺便迎进一片清新的空气。
“你做什么?”他讶然问出声。
“不做什么,就是给你放放空气,不然你会习惯腐败的味道。”她踮着脚尖推开最后一扇雕花窗子,笑得温柔却那么冷静。“我来做什么,你早就猜到了吧。那我们也就不转圈子了,我开门见山。陈先生,我很希望你能留下来,辅佐枫王爷。”
她的坦白,让陈灵出乎意料,不由自主的,坐起身问道,刚一开口,才察觉到自己的嗓音因为两日的不语而变得异常沙哑。
“我留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你,陈灵这个角色可有可无。”他亦坦言相告。
这男人说的不无道理,举凡上位者身边只得一位参赞军师,其余皆是余星微芒,即便是存在,也大多碌碌无为,最后黄土掩身,连名字也不会被人所记住,更遑论有什么建树对这个时代了。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地方,想到这儿,他不禁苦笑连连,“你我皆为替人谋法者,我现在想的,相信你也明白。既如此,又何苦咄咄相逼,不肯罢手?”
“原来,先生是在贪图一世的浮名,岂不闻,生前何人争知我,死后何人认汝身?即便是上位王者,一旦丢了天下,纵然留下名字也不过是供给后人唾骂,这样的青史上留一笔,倒不如草芥一般,死后无痕才好。”女子轻飘飘的说着,给人以极其不实在的感觉,仿佛她是一只随时会飘走的精灵,难以捉摸。
她似乎有些烦躁起来,活动了下肩膀,站起身对着他说,“我来请你辅佐王爷,不是稀罕你这个人才,实话对你说,我做了一件让他很寒心的事,只怕日后我的话他不会再听,所以,这里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但是王爷他身边却是需要人照拂,对比起那些心有其他琐碎心思的人来说,你是最好的人选,就这么简单,至于去与不去,你自己决断。”她转身离开座位,不忘甩下一句,“他这几日,都在中军帐里看书。”
全部交托清楚,霄兰一手抱着另一只胳膊将自己半搂住,似乎这四月天的温度让她莫名觉得寒冷,身上一沉,便是多了一件锦缎绣袍,质地丝滑,重量也比前些日子用的外敞轻了许多,不回头便轻笑,“赤松可好了?”
一见面就问别的男人,完颜印硕俊逸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快,将下巴贴在她的脖颈上,恶作剧般的呵着气,霄兰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哎,你干吗?”
似乎早一步预料到她的反应,长臂一舒,便将她细瘦的腰肢钳住,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才回答她的问题,“五大三粗的赤松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和梁枫在闹什么。”
“是他不原谅我的,”她低低的说了句,眼里的落寞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手臂收紧一点,“早晚他会明白你的用意的。”他说着,眼角蓦地瞥见她耳后的肌肤因为他的缘故,瞬间立起一层薄薄的小疙瘩,还有些微微的红晕。轻笑出声,换来她更大的娇嗔,“你闹什么,好多人呢。”
“你不叫,他们才不敢看,谁看,我就挖了他的眼睛。”他有意无意的瞟着周围的侍卫,他们个个低垂着头,看来他的话很有作用。无奈的摇了摇头,忽而觉得一阵头晕无力,霄兰脚步一轻,委顿在他的怀里。
双臂打横将她抱起,巨大的裙摆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来回摇摆着。两日来未能得到好的休息调养,让她的身体有些不能吃得消。
霄兰在他怀里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忽然而至的薄唇堵住,万般话语变作一声嘤咛。
***
由于中州派出了使者,所以双方这几日都是高挂免战牌,城门紧闭,在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一个上午,梁枫坐在中军营帐之中,手捧一本兵书,仔细研究,手指还不断的在空气里划拉着什么。
帐外有人喟叹良久,狠了下心,撩开帐篷自己钻了进来。两旁的侍卫没有出手制止,而是互相发出了会意的微笑。
军师料得不错啊,这个人,果然主动来找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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