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用的。我们甚至不能拿它铺房顶——如果你割下它,它会碎裂,然后在下一场雨中融为尘泥。但是下面那边,田里面,最常见的作物,是我们的异星生物学家为我们开发的一种特殊的苋类。水稻和小麦在这里是效率低下,靠不住的作物,但是这种苋如此顽强,以致于我们必须在田地周围使用除草剂来防止它扩散。”
“为什么?”
“这是一个被隔离的世界,言说人。这种苋对这里的环境如此适应,以致于它会迅速绞杀本地的野草。目的在于不把路西塔尼亚地球化。在于保持对这个世界的接触越小越好。”
“这对人们来说一定很艰难。”
“在我们被包围的领土里面,言说人,我们是自由的,我们的生活充实。而围栏外面——没人需要去那儿,说到底。”
她的语调由于隐藏的情感而沉重。这时安德才知道,对猪族的恐惧已经深入人心。
“言说人,我知道你在想我们害怕猪族。也许我们之中的部分是。但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大部分时间,根本不害怕。它们是被憎恨着。被憎恶着。”
“你们还从没见过他们。”
“你一定知道那两位被杀害的异学家们——我怀疑你原本是被叫来言说皮波的死亡的。但是他们俩,皮波和利波都一样,在这里受人喜爱。尤其是利波。他是一个亲切慷慨的男人,对他死亡的普遍悲伤是真心实意的。难以想象猪族怎么能对他作出他们所作的那些。克里斯多先生,圣灵之子的修道院院长——他说他们一定缺乏道德感。他说这或许意味他们是畜牲。或许意味着他们尚未堕落,还没有吃到那禁树上的果实。”她强笑了一下。”但那是神学理论,所以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他没有回答。他已经习惯了那些信徒们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的神圣故事在不信者听起来一定是荒谬的情形。可安德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不信者,而且他对许多故事的神圣感都有很敏锐的感受。但是他无法对波斯奎娜解释这点。时间一定会让她改变对他的成见的。
她在怀疑他。但是他相信她是可以被争取过来的;作为一位好市长,她必定长于了解人们的真面目,而非他们的表面。
他换了个话题。“FilhosdaMentedeCristo——我的葡萄牙语不强,但是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圣灵之子’?”
“他们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新的修会,在400年前才在教皇的特许之下成立——”
“哦,我知道圣灵之子,市长。我言说过圣安杰罗之死,在墨克塔祖纳的科多巴市。”
她双目圆睁。“这么说那个传说是真的!”
“我听到过这个传说的许多版本,波斯奎娜市长。有一个说法称,魔鬼附在了死前一刻的圣安杰罗身上,所以他大叫着要进行那恶不堪言的HabladordelosMuertos(注:葡萄牙语,为死者申言。)的异教仪式。”
波斯奎娜微笑起来。“这听起来像是个口耳相传的故事。克里斯多先生说这是胡说八道,当然了。”
“那是在圣安杰罗他被祝圣之前,他参加我为一位他认识的女士进行的言说的时候。当时他血液里的真菌已经在慢慢杀死他了。他走近我并且说,‘安德鲁,他们已经在说一些关于我最可怕的谣言了,说什么我行了奇迹,应当被封圣。你一定得帮帮我。你得在我死后说出真相。’”
“但是奇迹被认证为真了,而且他死后才九十年就被封圣了。”
“是的。好吧,那一部分是我的过失。当我言说他的死亡的时候,我自己证明了几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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