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景德感慨地说:“文戈,你还别不信,世人把张学良和张伯驹、袁克文、溥侗并称为民国收藏界四公子。他们四人堪称民国最有成就收藏家。”
“当年我在沈阳替百公游说张学良时,曾有幸见过张学良的收藏。张学良的藏室名为定远斋,那是一溜十二间宽阔的房间,里面藏品之丰,堪称民国之最……”
介绍起张学良的收藏,贾景德不仅唏嘘赞叹不已。
民国收藏四公子中的另三人,收藏都各有偏好。
张伯驹主要收藏历代书画珍品。
袁世凯次子袁克文侧重收藏宋元刻本和古钱,藏书多为清廷内府藏本。其收藏珍品有宋刻巾箱本《周易》、《尚书》、《论语》、《孟子》等8种孤本。
身为贵胄皇孙的溥侗,则侧重收藏金石、碑帖。北魏《马鸣寺碑》、《龙门二十品》、《孔子庙堂碑》、《西安本庙堂碑》、《成武本庙堂碑》等名帖,均为溥侗的藏品。
同他们相比,张学良的藏品则显得范围更广,几乎无所不包,涉及古籍、古董、古玩、书画、瓷器、玉器等各领域,绝对是民国收藏最丰富的收藏家。
张学良喜爱明史,他的收藏也因此以以明清书画和明清名人墨迹的收藏为主。虽是如此,可张学良看到其它朝代珍品也会毫不犹豫地收藏,而且还从不还价,当真是一掷千金。
张学良定远斋中的藏品,最著名的书画藏品有堪称国宝级的王献之《舍内帖》、李昭道《海市图》、董源《山水卷》、郭熙《寒林图》、宋徽宗《敕书》、米元晖《云山图卷》、当世独一无二的北宋宫廷御用画家谢元所绘的绢本长卷《桃花》、南宋名画家李唐的真迹《松石图》,以及一整套珍本《明史》;还有明代楷书名家王宠的《昨辱帖》;文征明的画作《潇湘八景册》、《江山揽胜图》、《山居雪霁图》、《惠山茶会图》、《春到寒林图》、《吴山秋霁》、《溪山对弈图》、《绿荫清话图》、《滕王阁序》等书法作品;有陈洪绶的《博古叶子》;徐渭的《菊花图》;清代郑板桥的《梅竹图》;石涛的《惠泉夜泛图》、《山水清音图》、《细雨虬松图》;任伯年的传神之作《沙馥小像》等一大批名家书画珍品绝品。
另外还有赵孟頫、吴镇、王蒙、沈周、唐寅、仇英、“四王吴恽”、八大山人、清代名画家华嵒等人的书画真迹。张学良的藏品中甚至还有慈禧、光绪的书画。
张学良对于清初四僧之一、号苦瓜和尚的石涛的画尤其喜爱,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据说,又一次买到了八副石涛的作品,张学良爱不释手,逢人就拿出来于人共赏。后经名家鉴别,方知是名声鹊起的青年画家张大千临慕之作。张学良不但没有找张大千的麻烦,还因为对张大千画技的推崇,和张大千结为好友。张学良的藏品中,也因此增添了许多张大千的画作,比如《湖山轻舟》、《秋声图》和《水竹幽居》等。
随着张学良收藏的增加,他的鉴赏水平也大为提高。又一次,张学良微服在天津的一个古玩店里看到了一副古画,便想买下来。可是店主告诉张学良,这幅画已经被人定下,那人回去筹钱去了。张学良认为那人既然没交定金,就不算成交,当即以比那人定下的价格高出三成的价钱和店主成交。后来才知道,定下那副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代大师张大千。
至于张学良收藏的玉器、瓷器价值更是惊人,张学良竟然有一套清代御用青花瓷器和很多钧窑瓷器。
对于贾景德所说的张学良的藏品之丰,让宋哲武不由大为惊讶,他记得,在张学良去世前,除了捐赠了几万册的古籍给台北大学,其余的,还剩有不少藏品在九十年代拍卖了,售价仅一亿多,并没有贾景德所说的这么多。
不过,宋哲武想想也就明白了,张学良的这些藏品,在真实的历史上,在九一八事变时都已落入曰本人手里,比如那副王献之的《舍内帖》,在他前世就被收藏在曰本的《横滨博物馆》。想来,张学良后来拍卖、捐赠的书画古籍,应该都是他现在带在身边的。
不过,这些藏品里面有许多藏品历史文化价值非常高,那是绝对不能出售的。宋哲武叮嘱贾景德,在书画古籍上,一定要慎重,挑选要仔细,即使再缺钱,国宝级的珍品也不能卖出一件。
对于那些玉器、瓷器除非有特别意义的,否则全都可以换钱,包括那套御用青花瓷和那些钧窑瓷器。不要说现在,就是在前世,他对于一块破瓷片子也能卖上十几万甚至上百万的天价青花瓷和钧窑瓷器也并不感冒。
极富盛名的青花瓷就不说了,就说钧瓷。钧瓷始于唐盛于宋,至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自唐宋以后的帝王都把钧瓷列为御用珍品,每年只准生产三十六件,诰封为“神钧宝瓷”、“奇珍异宝”、“精妙绝品”、直到清朝才传入民间。钧瓷乃皇室的传世宝,唐玄宗立令“钧不随葬”,所以墓葬出土的文物中也甚为稀少。世界著名的各大博物馆虽有收藏,可为数亦寥寥无几。故传有“黄金有价钧无价”,“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雅堂无钧,不可夸富”之说。
宋哲武还记得,那时有一件高仅40厘米的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天球瓶,就价值三亿人民币。一个钧瓷碗就值数百万美元。张学良的这些瓷器珍品如果留下,再过七八十年,那可真会卖出惊人的天价。只不过,他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现在需要钱呢。可惜的是,即使是御用的一大套青花,现在也卖不上那个价,估计几十万大洋也就顶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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