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教先生,晚辈当何去何从?”刘沔的这一句话点醒了杨昊,萦绕在心头的迷雾突然就烟消云散。
刘沔听了这话,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茶碗,说道:“别思过将军愿献城于足下,只求将军放他一条生路,容他随我回振武军。”
杨昊冷笑道:“老先生好大的面子啊!先生究竟用何办法收服别思过,又用何办法说服独孤畅让出振武军。”
刘沔听出他暗含讥讽之意,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老夫身如浮萍,丧家无根,有何办法能折服塞北名将?不过是凭着良心给他指了条生路,使他乐意追随而已。至于独孤畅嘛,他已是落井之人,振武军与他而言已成囚牢,老夫替他坐牢,他自然乐得将振武军拱手相让啦。”
杨昊哈哈一笑,道:“老将军越讲越有趣,你给别思过指了条什么明路,让他心甘情愿追随于你?”
刘沔道:“杨将军真想听吗?”杨昊点点头。
刘沔道:“这话听到心里可就拿不出来了。”
杨昊道:“我的两耳是相通的,不想听的话,从左耳进由右耳出。”
刘沔笑道:“那我可就说了。哦,再来杯洞庭银针,稍稍加厚些,刘沔是粗人,爱粗喝好茶。”
关索送茶进来,刘沔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问杨昊:“朝廷要撤并丰州三城的事想必你已听说了。”杨昊点点头。
“咱们就从这说起,在杨将军和孟将军看来,朝廷,哦,干脆点说就是仇士良,他撤并三城的目的无非是夺二位实权,挑起三城相争,为朔方进河套打开方便之门,假借朔方王崇文之手除掉两位将军。老夫说的可准。”杨昊默然点头。
“这是仇士良的第一层用意。”
“第一层用意?他还有第二层用意么?”
刘沔点点头,“他的第二层用意是借削弱丰州之机将河东拿到自己的手里,这才是他布设此局的真正目的。”
刘沔见杨昊面露不解之色,笑着解释道:“河东与河套相距甚远,中间又隔着振武军和王谦,两者看似并无瓜葛。其实不然,河套、王谦、振武军一字排列,拱守大唐北部边疆,三者势力在伯仲之间,谁也吃不了谁。相信将军也认同老夫的这个论断吧?”
杨昊道:“先生请继续往下说。”
“可是与朔方、河东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你们三家就是加起来也不是对手。河套若落入朔方之手,势必引起河东警觉,刘清伶必然会出兵北上,抢占振武军和王谦所据诸城池军寨。”
杨昊听到这还是不明白,迷迷糊糊地问:“这么做只会让强者更强,与仇士良控制河东有何关联。”
刘沔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河东内部有李载义、刘清伶之争,朔方内部有王崇文、唐氏相争。为了压倒对手,他们各自都在寻找外援,当今天下能插手两强家务事的还能有谁?是将军你吗?是老夫我吗?都不是。”
杨昊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仇士良以河套为饵,诱使两强相争,自己从中渔利之策。两家斗的越狠,就越有求于他。不过朔方王崇文是名正言顺地接掌的大权,祖母唐氏虽然处处掣肘,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仇士良可以挑拨利用,但若想插手控制,只怕谁也不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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