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以后

第六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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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好奇地问:“怎么啦?有话要讲?”

“是的。我原本打算送你一幅手书对联。刚刚跟赵勇说了一通话,差点忘了这回事。再耽搁你几分钟,我赶紧写好给你。”徐永祥拍拍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

我心中一喜,赶紧道谢:“哦,那麻烦徐兄了。”

“请随我来。”他转身迈开脚步。这是要将我引向何方?莫非是工作间?

我满怀疑惑赶了上去,紧跟着他行走。

果然,他领我到工作间门口,按下墙上的开关。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请进。”他说着,径直往里边走。我照例紧随他,边漫步边感受整间屋子的魅力。据初步印象来看,室内各类物件井井有条,纤尘不染。细细看,它们显然经过主人的精心布置,连极小的细节都做得滴水不漏,展现出主人的高雅品味。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墙上装裱的书画、不是华贵宽大的写字台,也不是藏品眩目的古玩收藏柜,而是那一排塞得满满的书柜。一眼望去,各类工具书、外文书、全集、珍本比比皆是,令人不禁生羡。嗅着周遭的文艺气息,我的心充满了柔情。

徐永祥走到写字台前,将笔墨纸砚摆放至正中央。铺开宣纸后,他提笔蘸墨,挥毫疾书。我忙凑过去,低头看他笔走龙蛇。纸上逐渐显现出一个个酣畅遒劲的字,最后构成了他所说的那幅对联:“荣辱莫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不是《幽窗小记》中的名对吗?

徐永祥搁下笔,打量他潇洒的手迹,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他扭头对我说:“沈老弟,你意下如何?”

“当然好!独具一格,堪称一绝!徐兄的墨宝小有名气,向来不轻与人。今日开恩赠我,实在荣幸。不光是书法好,对联也选得妙,有深意。”

“哦?说说看!”徐永祥微笑地看着我。

我和盘托出自己的见解:“对联描述的是一种超然旷达、看淡人生风雨的境界,一种魏晋人物所具备的洒脱风度。看似讲的出世,实则立意还是入世,即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你送我此联,是想让我释怀过往的得失,更超然地面对生活、面对未来,对吧?”

“不错、不错。希望你早日抵达这一境界,心情恬淡闲适,事业大有进步。其实,我还有另一层的用意。”徐永祥顿了顿,接着说下去,“那就是指点你在感情问题上应持的态度。简而言之,风物长宜放眼量。但愿有朝一日,你能享受到爱情带来的温暖和快乐!”

“谢谢,我会铭记你的指教,好好努力。徐兄,久未拜读你的诗词大作,甚为饥渴!肯否抄录一首新近创作的诗词赠我,以作珍藏?”

徐永祥摇摇头:“我这些涂鸦之作蒙你如此抬爱,真是诚惶诚恐。不敢当、不敢当啊!近来灵感枯竭,实在没写出像样的东西。以往那些,可以说一首都不满意。算了,不拿我的蹩脚诗词出来献丑了,改为抄录他人的经典词作。你看行吗?”

我顺水推舟,表示同意:“好吧!反正去年夏天,你送过我一首《水调歌头端午述怀》。你打算选择哪位文人的大作?”

“咱们历史上的老乡蒋捷。怎么,不认得?高中的时候,不是学过一篇散文《听听那冷雨》吗?文章里化用了他的《虞美人听雨》,极力描摹作者凄楚迷离的乡愁。再者,他所作《一剪梅舟过吴江》中有‘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一脍炙人口的名句。”徐永祥谈起古典文学如数家珍。

“嗯,明白了。那可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后生学习的楷模啊!你打算写哪首给我?”

徐永祥又铺开宣纸,边提笔狂书词牌名边回答:“《虞美人听雨》。它较另一首情感更浓、哲理更深、境界更高,系词人一生遭遇的写照,分明是泣血而成。王国维《人间词话》云;‘文文山词,风骨甚高,亦有境界,远在圣与、叔夏、公瑾之上。’圣与即蒋捷。我以为不然。蒋捷之词多述思乡之愁、流离之苦、身世之哀、亡宋之痛,情景交融,别有境界。何以远不如文山词呢?”

“是的,一家有一家的风格,高下未必那么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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