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21年里，她无数次地悔恨过，如果她当时没有回家，如果她当时的一直呆在医院里陪着女儿。
也许就不会在后来21年的时光里，无数次流下思念女儿的眼泪。
宁如婉回到杨家老宅，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未睡，又是心焦又是担忧，她也实在是困极了。
她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哭泣声给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到表妹吴月蓉跪在自己床边哭泣。
“你怎么了？“宁如婉发现吴月蓉哭得眼睛都红了。
“表嫂，我对不起你。都怪我，是我，一时糊涂啊。对不起，表嫂。“吴月蓉抽抽答答地哭着。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宁如婉莫名其妙。
“表嫂，我，我一直喜欢表哥，我，我是真的喜欢他……“吴月蓉急切地说道。
宁如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吴月蓉吃惊地看着她。
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知道。“宁如婉笑着说。
“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吴月蓉结结巴巴地问道。
“小姑娘的心事嘛，全都摆在脸上，这有什么难猜的？“宁如婉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你不生气？“吴月蓉呆呆地看着宁如婉。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宁如婉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哪个女孩子没有暗恋过男孩子呢？等你将来结婚了，就会觉得现在的感情是很可笑的。“
“我将来结婚？“吴月蓉喜出望外：“表嫂，你，你同意我跟表哥结婚了？“
宁如婉一愣，噗嗤一声又笑了：“傻丫头，什么你跟你表哥结婚，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可不是你单方面一个人想结婚就能结婚的。你表哥不爱你，他只爱我一个人。“
吴月蓉吃惊地看着宁如婉。
任何一个女人说这番话，都不会像宁如婉这般平静。
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要么是趾高气扬，要么是威胁对方。
而宁如婉说这番话时，就像是在说现在是下午了一样。
没有一点情绪。
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自信?!
“是的，表哥很爱表嫂，“吴月蓉咬了咬下唇，“所以表哥让我不要告诉表嫂，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你说什么？“宁如婉猛地睁大眼睛，刚刚的那一副坦然自在的神态不翼而飞。
吴月蓉忙抬手掩嘴：“啊，我，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的，你，你可不要跟表哥说啊，我答应表哥不告诉你的。“
宁如婉的视线死死盯在吴月蓉的小腹上。
果然，她的小腹跟以前似乎不一样了。
这一个月里，宁如婉全身心都在关注着那个新生的婴儿，完全不曾留意到吴月蓉的变化。
“这不可能。“宁如婉摇着头，难以置信，喃喃自语着，“这怎么可能呢？绍中不可能爱你。绍中只爱我一个人的。“
吴月蓉心中一阵恨意涌过，却把头又低了低，带着哭腔说道：“表嫂说的对，表哥就是不想让表嫂生气，才不让我告诉表嫂的。阿姨也让我悄悄把孩子生下来，不要让你知道。“
“你说什么？“宁如婉觉得荒唐极了，“你跟绍中，这件事，连我婆婆也知道？“
吴月蓉以手掩面：“阿姨是想让我生下杨家的孙子。我本不该留下这个孩子的，可是，我太爱表哥了，我不能伤害他的儿子，我一定要给表哥留下杨家的男丁。“
“你在说什么？“宁如婉此时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吃惊的成分更多：“留下男丁？杨绍中跟我结婚，原来是为了传宗接代？“
宁如婉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原本在她生产前，每天总是热心地要厨房为她做各种补品的杨老太太，在她坐月子的期间，却没有露面，也没有让厨房再为她单独做补品。
“难道，在杨家，我，居然只是个生育工具？我生下了女儿，不能让杨家满足，这就让你来……“宁如婉震惊地说到这里，停住了。
在国外长大的宁如婉，此时才意识到，她的故乡，这个颇有神秘色彩的东方古国，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只有纯朴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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