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的陈慧和张荣,内心里也想同这三个学生朝夕相处,永不分离。张荣就说:“家兴、君兰,丽绢出国,是陈慧同我商量后一致的决定,应该是上策。她的前程无限,我们该为她祝福。现在解放了,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会随大环境的变化而有所转机,都要牢牢把握住,不能错过。你们几人也应该考虑自己今后的事情了。如果条件许可,君兰要把大学读下去,读到毕业。家兴就不同了,工程师之梦可以继续做,但比较理想的是,如果各方面条件成熟,可以考虑去参加革命。部队、地方都需要大批知识青年,来开展各个方面的工作。”
能成为工程师当然好,但是非常困难。去参加革命,是很理想的出路,但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有下得了决心。主要原因是妈妈的供养,不想全部推给姐姐、姐夫。
两人正说得来劲,外婆从楼上下来了,听到这两个年轻人在说什么“私订终身后花园”-----还说得那么大声、兴奋、热烈,觉得很是好奇。
“是这样的,一是请张荣团长做我妈妈工作,我妈妈一定会听从张荣的劝说;二是建议我们两人立即定亲,也就是订婚。”家兴说了君兰想出的两点好办法。
这天,高亢、嘹亮的解放歌声,随处可闻。城市里到处锣鼓喧天,爆竹轰鸣。大上海的市民,沉浸在喜庆解放的狂潮之中!
“面对现实,我想还是去参军,走张荣爷叔走过的路。因为这工程师的梦,一路走来,实在太吃力。我看去参军为上策,不过先要做通我妈妈的思想工作。”家兴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锦绣细细想来,感到老人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所想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但是嘴上说是没有用的,最好能使家兴的妈妈放心。于是就说:“家兴,关键是要想个办法能使你妈妈放心。”
“为什么?”锦绣问。
张荣继续说着:“对!在进攻市区的战斗中,国民党军队的残部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只是夺路逃跑。但就在过苏州河时,遇到了一些麻烦,牺牲了不少同志。”
“我们工人有力量,嗨!我们工人有力量------”
话说这家兴,自从那天在马路上,拜托那位解放军帮助寻找张荣爷叔后,一直在家等候佳音。
家兴马上把他妈妈近来的两点担心,向锦绣和盘托出:老人家一是担心大学生配小工人,门不当,户不对。就算锦绣铁心,她父母不一定会同意。二是担心锦绣还在读大学,三年五载结不了婚,怕夜长梦多,这对美满婚姻恐怕难以如愿。再说她年岁已大,身体多病,晚了怕没有福气看到儿子成婚,因此最好儿子能早一点结婚,早点看到孙子。
随后,一队队由工人、农民、学生组成的、庆祝解放的游行队伍,他们兴高采烈地打着腰鼓、莲湘,扭着大秧歌,有的还齐声高唱着革命歌曲。
屋里所有的人,连家兴的母亲都来到门口迎接客人。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也纷纷出门围上前来观看如今身份最时髦的客人------两名解放军和一名女的军管会的人员。
兰珍很热情地回话说:“我还好。现在你是解放军的首长了。祝贺你!”兰珍说着把身边的坤生介绍拖到面前,对张荣说:“这是我的那一口子,孩子的爸爸。”
说着说着,兰珍姐姐来说:开饭了!于是大家就坐下来高高兴兴地吃饭了。
“要孝敬您母亲,听老师的话。”
上海老百姓都说,中国的陆军在世界上是有名的。在凇沪战役,台儿庄战役,特别是新一军、新六军,在缅甸作战中,确实打出了中**队的军威、国威,打破了日本小鬼子不可战胜的神话。老百姓对中国陆军感到过自豪和崇敬。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的事在陈慧老师的帮助下,已有了眉目。对象是爱芬,她父母还有我的程大哥,就要来上海决定这件大事了。”家兴说。
张荣连连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锦绣仔细地看了这发证单位,是一家上海颇有名气的无线电学校。她看完证书,又抬头望着家兴,发觉他的脸上似乎是有喜还有忧,喜忧参半。
“对,国民党在上海外围防线的修筑上,确实化了不少心思。堑壕、钢筋水泥碉堡、乌龟壳钢板地堡、铁丝网、地雷,密密麻麻,一道又一道。还摆了二、三十万部队。但是,解放军勇猛无比,加上强大的炮兵火力,所以没打几天,国民党外围阵地全被攻克。外围部队大部分被歼灭,剩下的有的起义,有的投降。残余部队丢弃阵地,慌忙向市区逃跑。”张荣说着,还比划着手势站了起来。
其次,虽然士兵们手中的既有小日本的三八枪,又有不少美国人的卡宾枪、冲锋枪、轻重机关枪。不少士兵站立在美国造的十**卡车上,头戴钢盔,手持钢枪、威武雄壮。看完给人印象:土八路不土!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呀,**的恩情说不完------”
“你再容我想想。这个姓王的扔在一旁,先不睬他,我会想办法对付他。对了,家兴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自己下一步的路,到底怎么走,是继续做工程师的美梦,还是去参加革命,照陈慧老师说的是去参军或者参干。你做工程师的梦我是完全支持的,去参干或者参军我也支持。”锦绣改变了话题。
“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
“我今天不是赶来同您商量对策的吗?现在我母亲已经有点动摇,问题就出在这里。”家兴说出了真实情况。
“到那里要用功求学,我们等您的好消息。”
五月底,大上海全部解放了!从解放军攻入七宝,二十六日市区全部解放,以后几天,战事移到了江湾一带。这时吴凇口已被封死,逃不走的国民党的残余部队,不起义、投降,就被彻底歼灭,不少人当了俘虏。
“家兴姆妈,陈慧老师现在是军管会的干部了,是管教育还有什么治安的主任。”君兰在一旁补充说。
“你们师生好好聊聊,我们去烧饭了。”家兴的母亲说着,同兰珍一起准备饭菜去了。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那样不是更亲切吗。张荣你说呢?”陈慧答道,又询问张荣道。
老人家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忙说:“你看我这个人,心情一激动,就只顾了说话,就忘了把客人请家里坐。我有点老糊涂了,都快请到屋里坐!”
“对,这个婚看来是订定了,不订也要订!但是具体怎么进行?家兴,我看也要准备两套方案。先是请外婆做我妈妈的工作,实在做不通,我们就来第二套方案,来个‘落难公子中状元、私订终身后花园。’”
今天的陈慧也一改前些日子的流行女装,而是穿一身深蓝色的大翻领女式列宁装,佩戴着军管会臂章,头戴一顶解放军军帽。她原先的一头烫发不见了,而是齐耳短发,俗称叫二道毛子。今天也穿了一双黑布鞋,走起路来仍是轻盈的小步,充分显示了一位上海知识女性温柔、雅致的翩翩风度。
“我们的‘三结义’缺了一个角,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挺遗憾的。”家兴也说。
“到了法国,不要把我们两个人忘了。”
“那还不快回家去看看。”兰珍说。
“拿到了。”家兴说着放下茶杯,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长方形、白底印有彩色边框的修业合格证书,摊到了桌面上。
“事情是这样的------”家兴把菊芳表妹想cha足进来,做第三者、第四者的事,原原本本地向锦绣说了个明白、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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