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兴一进门,锦绣立即叫他在沙发上坐好,把刚泡好、还在冒着热气的,碧绿的龙井茶端给了家兴。然后问道:“证书拿到了?”
“进步真快!张荣,看到你真的很高兴。我们全家人经常提起你、想念你。”说着她又转向陈慧说:“陈老师,孩子们都猜您是地下**------”
“这个问题,君兰已给我们想了两个解决的办法。”家兴似已经有了主意。
就在庆祝**——解放军举行入城式的第二天,家兴的妈妈起得特别早,她的心情也格外好。不到六点就把兰珍叫醒了,她对女儿说:“去小菜场买点鱼呀、肉呀,多买几样菜。今天说好是叫张荣、陈慧老师、君兰、锦绣他们全都来吃中饭的。”
之后,大家又谈了解放后、社会上的人民群众所关心的一些事情,然后张荣和陈慧就告辞走了。
“俩位哥哥,我们的结义之情,我永远会把她珍藏在心中。”
第三十五回鞭炮轰鸣申城庆解放两颗真心紧拥在一起
“我叫王坤生,你请坐。”他说着把手中的孩子递到张荣面前:“叫伯伯。”张荣接过孩子,让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亲着孩子的脸。
“您刚才不是说支持我去参军或者参干的吗?”家兴说。
“事情确实是这样,可是最近又有了新的变化。来我家提亲说媒的不少,现在姓王的又搅了进来。”锦绣又说了新的情况。
“好,家兴,快给我说说你们的‘三结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张荣说。
外婆笑着说:“你们两人刚才在谈些什么,说给外婆听听。”
“天主保佑,我近来身体还可以。张荣,你让我好好看看,有七、八年不见了吧,身体长得更加强壮了。你现在是解放军的连长还是营长?”家兴的母亲今天的情绪特别好。
于是,大家都欢欢喜喜地进了屋,择位而坐。家兴忙着给大家一一泡茶。
锦绣马上用手捂住了家兴的嘴巴,说:“谁要你发誓!不要说了。”她低头又想了片刻,又看看家兴那憨厚、着急,但又十分真诚的目光,她就又换了口气说:“好吧,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应对?”
于是家兴又去上了夜校,坚持白天做工、晚上读书,这次是攻读无线电专业。第一期三个月,是无线电原理;接着又读第二期也是三个月,是收音机修理。课程全部读完,考试合格,学校发给了修业证书。家兴在领到证书的当天下午,就赶到了锦绣家中。
“家兴,你姐姐呢?”张荣坐下后便问道。
“是没有大炮吗?”川妹子爱芬不解地问道。
“支持就不要做工作了。你这一出去,在外面再遇到什么张妹妹、李妹妹、王妹妹的,我能放心吗?”锦绣笑眯眯地望着家兴说。
但是昨天上午解放军部队在霞飞路上举行的入城式与之相比,景况却截然不同。首先,这支“土八路”的人数很多,大炮不少,装备精良程度并不亚于前几年在霞飞路上见到过的**部队。
“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等我的好消息。”
坤生跟着也说:“你们喝茶,这是我师兄送的龙井茶,你们慢慢品尝,我去安顿一下孩子了。”说完也走了。
家兴一家人听到这个好消息,真是高兴得不得了。家兴的母亲就要陈慧带信,要张荣忙好公事就来家里吃顿饭,老邻居会会面,陈慧一起来。陈慧就说一定把他请来,她也会陪着来。
家兴心想,这沉重的心情迟早要同锦绣吐lou,共同商讨对策。好在现在客厅里只有他和锦绣两人,是展开交心的最佳时机。他便鼓足勇气,说:“我舅妈和我表妹菊芳,这几天又从浦东乡下来上海我家白相------”
“那我俩就先订婚。”家兴说。
身材高大魁梧的张荣一身戎装,腰间宽宽的皮带上挂着一支手枪。这手枪是用红色的绸布包着,装在皮枪套内。小腿上的布绑腿缠的结实、整齐。脚穿一双新的黑色布鞋。走路时两眼平视前方,步履稳健,挺着胸脯,显得非常自信、神气、威武。
那天,这三个青年人,在码头上妮妮喃喃、呜呜咽咽,说了不少相互惜别、鼓励、叮咛的语言:
“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照耀着前进的方向;年轻的中国**------”
“家兴,这张证书我看还比较能派上用场。可你脸上现在好像忧愁多于喜悦。”锦绣看看家兴的脸色,有些疑惑不解。可家兴只是低着头,没有答话。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正说着,坤生手中抱着儿子和兰珍一起进来了。张荣站起来和兰珍握手,说:“兰珍啊,多年不见,你一向好?”
“不是的,现在的解放军不是当年打小日本时的土八路,我们大炮、小炮也不少,摧毁仓库大楼这样的目标,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小王非常自信地说。
“上海的老百姓都听说了,也有不少群众在战斗现场看到了。都说解放军真勇敢,真了不起!”君兰也cha话说。
锦绣笑了,说:“算了吧,他自己的事还没着落,能给我们想出个什么好办法。”
可是那次“**”神气活现地出现在霞飞路上,虽然手持钢枪,十分威武,但是市民们观看后怎么也兴奋不起来。那支精锐之师,说是要北上开到东北“剿共”、“灭共”、“戡乱建国”,去和也是中国人的**人厮杀,值得吗?虽然观看的市民不少,但是鼓掌的人却寥寥无几。渴望和平的老百姓大都是以困惑、无奈、惋惜的目光和心情,目送他们离开这霞飞路,离开上海。这支蒋介石的精锐部队,调到东北不久,就石沉大海,音讯全无。而郑洞国、廖耀湘两位军长,按国民党的报纸最终报道,也是阵亡了。
自从张荣和陈慧走后,家兴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到底是去参军或是参干,还是继续做他的工程师的美梦?
轮船汽笛鸣响,就要,最后这三个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
“这个君兰,还真是‘会捉老鼠的猫不叫’,一点风也不透给我,还算是好同学。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倒说说看,他对我俩的事,想出了两个什么好办法。”锦绣现在确实需要有人能够帮帮手。
快九点钟,君兰、锦绣都来了,接着爱芬也来了。君兰赶时髦,穿了一套中山装,锦绣、爱芬还都是学生装。三个人在屋里坐下后,家兴给每人泡了一杯龙井茶。四个人正在喝茶、说话,忽然外面热闹了起来。
“那天,我们一排是连的突击排,在打掉了苏州河桥面上的地堡后,被桥北面仓库内敌人的火力压制在桥面上,当场就有几名战士牺牲、负伤。但又不能用炮火消灭仓库大楼内的敌人------”小王站起身来,开始说在苏州河上战斗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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