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芳答道:“现在死的只有孟神爽。他一死,这帮人就树倒猢狲散了。”
“所以,你要离开扬州去追杀他们?”丘奉云的功夫崔耕是见识过的,不迭劝阻道:“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崔秀芳杏眉一挑,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我……”崔耕满脸涨红,一阵语塞。
见他这副窘状,崔秀芳又有些不忍。
她低下头去,把玩着衣角,弱弱道:“奴家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人,这亲事奴家自已就能做主。我保证,只要报完了仇便回来寻你。那一日,哪怕是为妾为婢,妾身都毫无怨言。”
突地,伊人抬头,凄然一笑,几滴晶莹顺着腮边滑落,道:“但若是奴家未报大仇反被贼人所杀,那也只能怪我命中由此劫难。这块美玉,权当是奴家留与你的念想吧。”
言罢,不待崔耕答言,她脚尖点地,陡然往后一纵,翻窗而去,芳踪渺渺。
崔耕望着那块美玉,又是一阵无言。
他明白,即便派人拦住了崔秀芳又能如何?小妮子心思坚定,又岂是自已几句言语所能说动的?
如今自已所能为她做的,除了祈求满天神佛保佑崔秀芳外,也只有把仕途走好了。
崔秀芳以武犯禁,除了仇家之外,她最大的敌人就是官府。若是哪天她一着不慎,被官府抓住了,也只有自已才能救她逃出生天。
……
“大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是出啥事儿了?”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忽传来一个声音将他惊醒。
抬头一看,正是崔湜和郑愔这俩贱~人。
此时崔耕郁闷无比,没心情跟他们磨牙,摆了摆手,搪塞道:“没什么大事,不过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正思考案情呢。你们哥俩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杵着添乱!”
崔湜一脸屌丝气地腆着脸道:“我们哥俩倒是想出去‘干’一‘干’!”
他特意将“干”字加了重音,猥琐之意昭然若揭。
郑愔则是伸出手来,冲崔耕一摊开,道:“不过我们哥俩囊中羞涩,想‘干’也没得‘干’啊!”
妈的,俩个贱~人!
崔耕气急,从袖兜中掏出了几片金叶子,递了过去道:“够你们花天酒地几天了吧?去去去,别理我,本官烦着呢。”
“别别别,我们哥俩不是向大哥要银子。”郑愔和崔湜并没伸手过来接金叶子。
崔湜解释道:“小弟的意思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哥能不能带我们哥俩发上一笔财啊?不然总不能跟大哥你伸手要银子话吧?”
崔耕现在哪有心思带他俩找什么来钱的路子啊?微微皱了下眉,挥挥手道:“发财的路子哪是那么好找的?行了,你们先回吧。有机会的话,本官自会通知你们的。”
敷衍,逐客之意,已然明了。
足见此刻崔耕的心情极度不佳了。
如果崔湜和郑愔再听不出来,再不识好歹,那他俩就是棒槌了!
崔湜轻轻扯了一下郑愔的袖子,示意离去。
转身之机,他忽然注意到了几案上的那块美玉,惊咦了一声,面色有些不对,问道:“大哥,这块玉不错,您是从哪得来的?”
崔耕随口一答:“这是本官的祖传之宝。”
“祖传之宝?”崔湜把那块玉拿过来仔细端详,突地身子微微一颤,激动地叫道:“祖传之宝好啊!大哥,哈哈,我叫你一声大哥,果然没有叫错!”
崔耕白眼一翻,道:“我说崔湜,你他娘的不会是打我这块美玉的主意吧?告诉你,想都别想,叫一万声亲大哥也没用。”
本来就是嘛,现在崔秀芳飘然离去,这块美玉可是崔耕唯一的念想了,谁也别想打这块美玉的主意。
崔湜不迭摇头,道:“不不不,大哥你可是把弟弟我想差了!您这块祖传之宝的美玉可是大有来历啊,大哥,小弟跟你细细道来,你听罢便知!话说两百多年前,我们博陵崔氏出了一个……”
话说两百多年前,博陵崔氏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叫崔挺,官至光州刺史。
当时掖县有个人,年过九十,脚踏板舆来到光州。自称少时曾经得到一块美玉,四寸见方,日光下光彩照人,乃是无价之宝。自已怕人觊觎,就把这方美玉藏在海岛,至今已有将近六十年了。
这九十老叟说,崔挺把光州治理的很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所以,真心实意地想将此宝献给崔刺史。
崔挺为官清廉,自然推却,言道,他不能私下收受老叟所献之宝。
崔挺当时说了一句千古名言:“昔无杨震之金,今岂有崔挺之璧?”
后来见着老叟坚持,诚意拳拳,崔挺便派船随老者出海取了那块美玉,亲自上表将玉送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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