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长筠手微颤一下,本条件反射要缩开,挪至一半,停下动作。
戚凤阳的掌心暖暖的,却不够柔软,大概是长年累月泡在颜料里导致皮肤有点糙,她轻轻拉住邬长筠的小指:“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邬长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说吧。”
戚凤阳沉默几秒:“你想家吗?”
“不知道,可能想吧,但也不是那么想。”
“我很想。”
“为什么?那里对你而言有这么多痛苦的经历。”
“但也有很多美好的。”
刹那间,那个高大的身影又从她的心底被拉出来。
是啊,也有美好的。
“可我把钱都捐出去了,现在没钱买船票,很久之前我就想过回去,但好像回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在这里好好学画,多卖点钱,捐给抗战的同胞。”
邬长筠静静听着。
“我很想少爷。”
“你还爱他。”
“嗯,但我渐渐发现,对少爷好像不完全是男女之间的爱,更多的爱戴,仰慕。”
“你真的变很多。”
“那你呢?你还爱那位先生吗?”
“或许吧。”这是邬长筠第一次没有否定。
“虽然只见过那位先生几次,但看得出,他很爱你。”
“是嘛。”
“眼神不会骗人的。”戚凤阳看向她,“你的眼神也不会骗人。”
邬长筠侧过脸,同她对视:“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想回去。”戚凤阳弯了下嘴角,“只是在等待一个肯定答案。”
邬长筠静了几秒,抽出手,背过身去,望向不远处的窗。
又有车行过,一束冰冷的光略过她苍白的脸。
良久,才道:“我才不回去。”
……
邬长筠一整天没来里昂大学,傍晚,居世安去中法大学图书馆走了圈,没找到人,便买了些中式晚餐来公寓。
敲门许久,未有回应。
居世安看了眼腕表,今天没有排练和演出,这个点,照往常人应该回来了才对。
于是,他就静立门口等候。
左等右等,都不见邬长筠回来。
他想去附近看看,刚到楼梯口,碰上与邬长筠合租的校友。
对方认得他:“学长,你来找邬长筠?”
“是的,请问你有看到她吗?”
“她走了。”
“走了?去哪了?”
“她请假了,说是奔丧,要回国一段时间。”
“奔丧?”居世安有些震惊。他与邬长筠很少聊家庭方面的事,只知道她无父无母,唯有个师父不愿离开故土,留在了北平,难道是他老人家去世了?
“是啊,走得很急,转车去别的城市坐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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