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赵献也下意识地看向他,目光相接的一刹,庭渊从他眼中看出了不加掩饰的不屑。
自然,赵家是首屈一指的天下富甲,历经数十代基业,同宗本家枝繁叶茂,钱庄票号遍布全国,和几十个行当都有牵涉合作。
赵献虽然不经营打理家中生意,但在他赵五名下,也有数十家票号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想巴结赵献的人数不胜数,毕竟从他手缝里漏出一点生意,就够规模不小的店铺吃上一年半载了。
赵献自己也一副天生的好皮相,跌宕风流,向他大胆表明心迹的男郎多到他都记不住他们的模样。
这般眼高于顶惯了的人,此时听到一个能和他争风头的存在定是不悦的。
想到这,庭渊觉得自己理应照顾照顾他,便主动站起身,给他杯中添了点滚水。
梁有仪看见庭渊,想起了刚刚没问完的话,他哎了一声:“四娘,我刚想起来,听阿兄说此次伯郎君回京,庭府也备下了贺礼,那你还说自己不知道这事?”
此话一出,桌上人的视线伯刷刷地向庭渊看了过来,连谢献刚有好转的表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庭渊暗暗叫苦,正斟酌着要不要说没见过,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万籁俱寂间,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
他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扶摇直上。
伯景郁生得高大,即便是季春时节了也还披着顺滑的银白狐皮大氅,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他和寻常男子比起来有些过于瘦削的身躯。
庭渊回过头,仰面看人,伯景郁不偏不倚地站在他背后,如山玉映照,令人心安,和初见那天别无二致。
他定定地看了看庭渊,落落大方地替他回答了问题:“是在下未曾用此等小事叨扰庭男郎,阿渊,别来无恙。”
此情此景,必定是不能扯谎了,庭渊只得硬着头皮和人寒暄道:“伯郎君,久违了。”
周围每个人都借着推杯换盏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声势渐大,从每一块砖瓦、每一扇窗棂透到了云霄中。
筵席上坐着的都是商贾二代,本朝以农为本,不论商贾再怎么富可敌国,走在街上也会受到一穷二白的官员百姓的白眼。
二者的子男从不互相往来,更别提是伯景郁这样难得一见的身份。
梁有仪作为这场宴会的东家,高兴得说话都在颤,直接添了个座,招呼伯景郁在自己近旁坐下。
反观庭渊,和人说过话后,便死死地低着头,像是能把地砖看穿,顺流漂走。
不能让别人卡着自己的命脉,不过也就是几天的时间,他们还是等得起。
“那我就让他们加紧往南部调运粮食。”
伯景郁:“总之一切就拜托你了。”
“王爷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处理妥当。”呼延南音起身:“工会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去工会了。”
第254章 上吊自杀
呼延南音刚刚回到工会,就看到有人在自己的书房外。
他不光要帮着伯景郁做事,还要负责核查工会的账目。
既然来了,就肯定得把该做的事情做到位。
看到几人在自己的门口转悠,他上前问:“怎么了?”
其中一个说道:“会长,外面有一个姑娘,她说有东西落在你这里了。”
伯景郁甫一进来便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平日里十分矜持自重的男郎郎君,都争先恐后地对他问东问西。
头一个便是梁有仪,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先前我去般若寺上香,曾经和伯郎君有过一面之缘,是郎君为我指的路。”
见伯景郁面露疑惑,他又抬起手摇了摇:“我那日也是穿的这个青圭色衣衫,郎君想起来了吧?”
伯景郁上上下下地认真打量着他,看得心大的梁有仪都感到有些不自在了,才徐徐说道:“你是那个要去大雄宝殿进香结果走到了我庭院中的男郎。”
梁有仪明艳动人的脸上有些心虚,不过还是为自己辩解道:“我那是真迷路了,不是奔着谁去的。”
伯景郁忙着应付围坐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人,只能抽空往庭渊这边瞟上几眼。
赵献没去凑热闹,面色不善地看着庭渊:“我竟不知道你还认识那什么伯郎君,照实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庭渊有些烦躁,心道我给他推命这种拔舌砍手的事儿还能到处说不成?
正在此刻,念奴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中间,一点不避着赵献,张口便说:“男郎,您那天把伯郎君夸得天花乱坠,我道是有多惊为天人。现在瞧着,他还没有赵郎君一半好看呢。”
庭渊伸手去摸上念奴的眼睛,兀自感慨:“念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睛就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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