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娥从身后文姑的手中拿过一个包袱, 顾清宜接过, 摸出是书纸模样,“这些是给你母亲抄的。”她又分别拿出了两个锦袋, “这是我在香云寺求的平安符, 是你和你大表哥的。”
顾清宜接过, 点点头温声道:“多谢姨母挂念, 这一去便是好几月,姨母和四表姐要也要保重, 注意身子, 姨母和表姐放心, 这一路都是走官道, 安全得很。”
一边的裴汐挽过她, 明艳的眸子里有明显的不舍:“你走了, 这府上我又没有能说话的姐妹了。”
她话音才落, 小道上传来马蹄声, 几人一看, 正是裴霁回带着几位侍从驾马而来。
外州公办轻装简行, 裴霁回只穿寻常常服一身绣清竹的圆领袍, 随意带了个玉冠, 束了方便行动的襻膊, 但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瞧着像是哪家俊冷的郎君外出郊游一般。
他身后跟着幸家三兄妹, 但这三人就更简便了,一人斜挎着一个鼓囊的包袱, 半秋瞧见他们三人,主动上前将三人的包袱接过,一起放入后面跟着的马车里。
李娥看了眼裴霁回:“此去安州定要万事小心,你我倒是放心,主要你要将清宜安全送到安州,切不可对人马虎。”
“儿子明白。”
裴霁回的视线放在母亲身侧那纤瘦的背影上,少女背对着他,罕见的没有看他。
顾清宜揪着绢帕,昨日是醉酒,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摔在人怀里这事,实在是让人羞窘。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了,你们快些出发,还能在日暮前到云及城投宿。”
“是。”顾清宜向李娥见了万福礼拜别,而后由丫鬟搀着上了马车,裴霁回看向李娥:“母亲多多保重身体。”
“诶,知道知道。”
眼看着裴霁回驾马上前,跟着的三辆马车缓缓驶出郡王府在的街道,李娥才收回目光。
裴汐上前挽住她:“母亲,有兄长一路随行,您就放心罢。”
“嗯。”李娥点点头道,她倒是不怕这沿途有什么危险,就怕霁回这冰冷的性子和清宜这不爱说话的习惯,估计两人这一路相处有些冷淡了。
马车缓缓前行,顾清宜察觉人声越来越少,她掀帘往外望去,原来已经过了京郊,马上就要出上京城的地界了。
顾清宜的视线不自觉的往前看了看,男子的背影挺括,束起的腰封将劲腰显露了出来,不等她再多看,裴霁回回身看了过来。
见他想勒住缰绳,顾清宜连忙放下竹帘,有些欲盖弥彰。
不用片刻,裴霁回沉沉的嗓音透过竹帘传来:“累了?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顾清宜咬唇,再次掀开,抬眼就对上男子幽色的眼眸,她一怔,移开眼看远处的山郭翠微,“现在才出了上京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不用顾及我。”
可她话音才落,裴霁回就看向前方在马车前面带路的幸樛:“找个有水的地方休整片刻。”
“是。”
顾清宜张张唇,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推辞。
才出了上京城,却已经连续赶了一个半时辰的路了,这马车再舒适,官道再敞阔,坐久了马车也不舒服。
走了半炷香的时间,还真让他们遇到了一处清溪,马车缓缓停在一处枫树边,顾清宜开了马车上的木门,刚提起裙准备跳下车,就见眼前伸来一只熟悉的手。
她脚步微顿,有些想无视,却被男子上前扶住手臂,不等反应就将她稳稳的带下了马车。
“咳......多谢表哥。”
裴霁回将她避让的神态看在眼里,姑娘家面皮薄,还在将昨晚醉酒失态放心里。
橙黄的枫叶落了一地,溪边还有黄蝶缠着双飞,幸桥拿着水囊河水,无意间将对面两人的身影收入眼中,还亲自扶人下马车,大人何曾这么对人温和过?!
“诶,看,看!”
他胳膊肘哐哐猛然拐了两下身边的兄长,幸樛被他这没收力的动作杵得胸口一疼,还没说话,就看见不远处两人有些亲近的身影。
“少见多怪。”他看了眼弟弟,语气里有些嘲笑,转身牵马去饮水了,幸桥不知道,他可知道那小园昙花的来历。
“今日怎么不见顾龄安?”裴霁回看着她,状作随意问道。
可那温和了些的语气,透露出主人的心情还不错。
“原本是明日一早才出发的,他置办的路引要等到明日,只好我们先走,让他之后追来,但他是驾马,应该用不了多久。”
‘我们’二字不自觉的将三人划分了界限,裴霁回唇角微勾。
“大人其实没有明说这一路的目的,但我猜应该是为了那茶盐案?茶盐案自从安州那两位皇商联名检举我父亲之后,就没了动静。”
顾清宜看看向裴霁回,轻声道。
“猜对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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