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真不多留些十日吗?等我和您一起过了中秋,再走不迟......”顾清宜的声音渐小,带着些期盼和细微的祈求。
不知什么时候,顾阑的眼里有些细微的湿润:“我最近读了一首诗,叫什么‘秋雁多夜飞,前群后孤来。俦合鸣自得,只去音已哀。’”
他没再说任何话。
顾清宜喉中酸涩,眼中湿润,这是一首纪念亡妻的诗,南归的秋雁中有孤身而来的单雁,鸣声孤哀,念亡妻自然凄苦孤哀。
裴霁回拍了拍顾清宜的背,温声道:“岳丈若是去青州,直接寻青州刺史葵安林就是,他会为云姨娘身后事安排好一切。”
他连这个也考虑到了?
顾阑神色有些错愕,“多谢。”
“如今已是一家人,岳丈不必言谢,幼安对您孝顺,希望您一切都好,小婿自然也是。
此去青州山高水远,小婿和幼安会安排好车马,请岳丈一定不要推辞。”
顾阑刚要拒绝,但看了眼一边抿唇憋着眼泪的顾清宜,点点头应了下来。
“老爷,菜宴好了!”屋外高管家笑意盈盈的声音打断细微的僵持的场面。
“好好好,快让人端进来摆膳。”
裴霁回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坐在了他和顾阑之间。
她低着脑袋,憋着眼中的泪意,孤雁总要南飞的,父亲不属于上京城,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别离即至。
“......父亲,”她声音微哑:“这一路上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您的腿伤莫要逞能,还有到了安州要多酿两坛桂花蜜,等我和夫君过来看你的时候喝......”
见她接受了,顾阑笑呵呵的举起酒盏,“这是自然,父亲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你提醒这些,至于桂花蜜,那一定是多多的存放好。”
三人举起酒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