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偏不使他如意,嬉皮笑脸地问林畔儿:“畔儿,你实话实说,他有没有对你不老实?”
林畔儿低头扒豆粥,并不答话。
“愈说愈往下流处去了,我问你,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沈浊咬一口羊肝毕罗,随即叫苦连天,“哎哟,一般人真吃不惯这个味,畔儿你行行好,也帮我吃了吧。”
林畔儿默默挟起来,裴缜一箸头打在上面,看着跌落的毕罗,故作惋惜道:“沾灰了,不能吃了。”
沈浊见他吃味,笑到肠子打结。
裴缜眼睛狠狠夹他:“笑够了没有,笑够了起来回话。”
沈浊打席子上爬起来,咳了咳,尽量克制不笑出声:“我问过薛葛二人了,他们说江秉烛脸上的确有血点。”
“两个人都能确定?”
“也不是,薛敬武十分肯定。至于葛亮他看到那摊血吓得够呛,压根不敢看他师父的脸,后来抱着师娘梅七巧离开,一直陪在梅七巧身边,再没见过尸体。”
“梅七巧坚称没有,薛敬武与刘仵作又亲眼证实有,怎么可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见鬼了不成?”
“莫非挪动尸体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死了两三个时辰,血早凝固了,且蹭上去的与溅上去的又不同。”
“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怕是人搞的鬼。”
第33章 .百戏篇(十二)黄泥
沈浊吃完饭就没影儿了,林畔儿收拾碗箸,裴缜坐在窗边发呆,想必又在为案子劳神。
赵师爷捧着一指厚的卷宗过来交给裴缜,裴缜坐到案前看起来,他这几天总是这样,怕看了不下百万字。林畔儿担心他伤了眼睛,将窗边的薜荔拨开,使阳光多透进来些。做完这些,将碗箸给厨房送去。
厨房里孙大娘在做蓬糕,林畔儿打了帮手,临了给她拿回来一碟。裴缜仍旧坐在案前,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林畔儿将一壶新沏的茶并蓬糕放在案边,供他饿了食用。
裴缜过一会儿发觉:“哪来的点心?”
“厨房孙大娘给的。二爷晌午吃的少,我怕你中途饿。”
“全怪沈浊在旁边插科打诨,害我没吃上几口。”
林畔儿拈起一块:“二爷尝尝看,我和孙大娘一起做的。”
“哦?你还会做蓬糕?”裴缜把林畔儿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开始不会,孙大娘手把手教,做了两个就上手了。”
“我的畔儿真聪明。”掰下一块蓬糕喂到她嘴里。
林畔儿想下来,被他紧紧搂住。
“二爷……”
“叫二爷干嘛?”
林畔儿看着大敞的窗子:“会被人看到的。”
“原来是怕看。”拿起一本书,打落窗上叉竿,窗子自动闭合,“这回没人看见了。”
臀下传来异物感,热热地戳着她。
裴缜咬着她的耳垂道:“今天沈浊的话你也听到了,外人都当我冷酷无情,连个名分也不给你。”
“不怪二爷……”
“我当然知道不怪我,我问你,你还是原来那个主意吗?”
“嗯……”声音低不可闻。
“哦。”裴缜的目光重新聚焦回卷宗上。
也不说放开她,就那么抱着她看,林畔儿感觉戳着她的东西越来越热、越来越硬,她不安地挪动屁股,也没能好受一点儿。裴缜好似全然不受影响,实则鬓角细闪的汗珠出卖了他。究竟他是在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好在裴缜的心神全部灌进卷宗,欲望极快平息。林畔儿无事可做,眼睛扫过一段文字:死者杜月娘,芳年二十五,身高五尺一寸,衣裳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全身密布青紫淤痕,腹部有淡红色瘢痕,颈处勒痕周项两圈,舌头外伸,两眼凸出,全身无血迹,缢杀无疑。
死者西南方一丈远处,拾得汗巾一条,材质与死者指甲里的碎屑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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