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无奈地笑起来,好奇地问,“知道这事儿的人很多吗?”
“也不算吧,不然我能这么感兴趣?只不过宫里到处都是眼睛,也藏不住什么秘密,就是没人敢说罢了。”
祥和随手拿了一颗洗干净的果子毫不淑女地咬上去,吃得津津有味,“本想留在宣城看你和宁宴的热闹,没想到还能多看一个,我可太明智了。”
白卿卿无言以对,干脆也拿了果子吃,“这有什么可看的?”
“怎么没有?你知道背地里多少人都在盯着怀福的亲事?她这个年岁还未出嫁,在百姓当中也是罕见,皇上总不可能将她一辈子留在宫里吧?”
祥和“咔嚓咔嚓”啃完将果核丢到盘子里,慢条斯理地擦手,脸颊却吃得鼓鼓的,口齿不清道:“我如今是一点儿不羡慕她了,空有个尊贵的名头,过得还不如我们自在,不过她运气倒是不错,凌大人做事当机立断,干脆果决地要放弃旁人梦寐以求的权势地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就……还是有点羡慕。
白卿卿点头认同:“裴大哥人品毋庸置疑,待人真诚,温柔敦厚,行事又果断,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确实是这世上男子鲜少能做到的。”
祥和瞥了她一眼,“怎么,想起宁宴来了?”
“我没有。”
白卿卿否认得迅速,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祥和不怀好意地弯起嘴角:“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宁宴这会儿在宣城可是风云人物,私底下有人还开了盘子赌他能坚持几日,据说下注的人还挺多。”
白卿卿听得瞠目结舌:“这些人都没事做了吗?”
“主要稀奇啊,那宁宴原先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高高坐落在云端,不沾俗尘一般,如今却如凡尘中男子无异,甚至还要卑微,可不觉得好奇嘛。”
祥和说起宁宴的时候兴趣十足,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你是不晓得他以前多不可一世,拽得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一样,没少气得我心口疼,现在总算是有人能治一治他,高兴的我这阵子饭都多吃了两碗,都胖了。”
白卿卿:“……”
祥和本是想从白卿卿这里打听怀福与凌裴舒的事儿,结果白卿卿知道的还没她多,但她也不失望,总会知道的。
……
白卿卿出了宫,怀福和裴大哥的事塞得她脑子涨涨的,让她都忍不住为两人发愁。
她又是为裴大哥觉得可惜,又是为怀福担忧,而这种事,白卿卿还没地儿去打听。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家里行进,白卿卿犹豫了一路,最后还是让人在家门口停下了,就停在宁宴站的地方。
宁宴看着马车的窗户,里面半天没有动静,他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等着,等到了车帘的一角伸出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头出来。
第606章 悄悄
白卿卿的指尖伸出去就后悔了,忙不迭地又缩回来,皱巴着一张脸懊恼。
要不要问问他呢?他跟裴大哥的关系很好,或许能知道点什么?
白卿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对,她是出于对裴大哥的关心,跟他打听点事儿,这不很正常吗?对吧?
外面宁宴瞧着那根手指又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才看到车帘猛地被掀开,白卿卿的小脸出现,满脸公事公办的严肃,因为太过刻意,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白卿卿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你可知晓裴大哥的事?”
宁宴有几日没见到她,眼神贪婪地打量着她的容颜,似是有温度般,让白卿卿的手在被车厢遮挡的地方握成了小小的拳头。
不过宁宴回答得还是很快,“若是你说的是他要辞官的事,我知道。”
白卿卿眼睛一亮,“那你可知他要辞官的缘由?”
“知道,他那么做之前来与我商量过,觉得此举是最为可行,最容易善终的。”
宁宴心里泛出淡淡的酸涩,他不得不承认,凌裴舒在这方面要比他睿智有决断,若是自己也能像他一样不瞻前顾后地犹豫……
白卿卿捕捉到他眉间一丝皱痕,凌裴舒说的话骤然浮现在她心底,像细小的针一样浅浅戳刺着她的心。
祥和说宁宴从前高坐在云端,纤尘不染,可谁知道他是怎么一步步爬上去的?
温江说宁宴从前不肯爱惜自己的身体,动不动就搞得一身伤,就好像随时要将这条命送出去一样,是不是在宁宴心里,生死对他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因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想让他活着……
白卿卿偏过头,不想让自己的情绪从眼睛里泄露出去,可她面前的人是宁宴,又目光如炬地死盯着她,怎么会错过她的异常?
想到她去找凌裴舒那日回来时的模样,宁宴心底有了猜测,约莫是凌裴舒跟她说了些什么。
很奇怪,以前自己很不喜欢被别人知晓他的往事,那是他自己都想从脑子里挖掉的记忆,可知道白卿卿或许知晓,他竟一点儿都不觉得不舒服。
“其实他这么做也并非没有风险,或许即便他离开了宣城,也不会如愿,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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