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的软肋本人。
他没喝酒,但是结束聚会下船的时候,还是头疼欲裂。
礼汀没在身边,他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但这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回家。
公司睡过,学校的寝室也回去睡了几次,就是不想回家。
反正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睁眼到天明,沉寂又冷。
上周五回去了一次,帘姨给他煲了海鲜汤。
这汤最早是帘姨教她的,可是礼汀做来总是有一种清甜的草药感。
她加了少量的甘草,为了让他的胃舒适一点。
今天汤里也加了甘草。
这原本是他和她之间隐秘的味道。
旁人做起来,味道越接近她,江衍鹤心里便愈发难过。
他总是格外隐忍,极浅地喝一口,微微蹙了眉。
任何人模仿她,他都不愿接纳。
江衍鹤也没开口对帘姨发脾气,她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做饭讲究色香味俱全,为了迎合他,已经挖空心思。
他怎么能忍心斥责一个长辈。
“感谢您做的汤,很好喝,拿下去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不应该啊,我也发现小鹤你胃口不好,但是今天这汤.......”帘姨语调顿了一下,眼睛垂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汤有什么问题吗?”江衍鹤眼睛漆黑,毫无不耐,等待她继续说完。
“没有问题,先放着。一会夜深了,小鹤饿的话,再喝点热的。”
说完,帘姨恭顺地离开。
作息不规律,昼夜颠倒,加上朱家不乐意叶家退股的事,也要他从中周旋。
凌晨三点,堪堪睡下,半夜胃痉挛疼醒了。
江衍鹤随意从锡箔纸包装里,翻了三四片胃疼的药。
但又找不到水喝。
于是想起帘姨端来的那碗汤。
把药片含在嘴里,喝汤的时候,从咽喉一直冷到心底。
真像是她做的,就像她回来了一样,可是深夜贸然去质问帘姨,是不是看起来像是犯了疯病。
他的胃疼到冒冷汗,也不知道从前那个杀伐决断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没有她,日子过的是举步维艰。
他想到在日本的那段时间,小猫鼻尖冻得通红,依然起床给看德文机械参数的他,端来温热的水。
再躲在他怀里,闷闷地陪着他,软软讲话,说要长长久久陪伴他。
他就觉得心脏抽疼。
她来到他的身边,随意地报恩,怕水,每天都乖巧安静,一副没有他就不能活下去的模样。
在他觉得和她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的时候。
她撩拨起他的独占欲,甜甜地讲一些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
可是她却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没去找她,是因为每次她待在身边的时候。
礼汀一直看着自己最暴戾可怖的那一面,逼她见血,逼她恐惧,逼她在身边陪自己见证一切的脏污和欲求。
她一定是因为害怕才走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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