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四周环顾了一眼,确实有一层十分厉害的结界护在十二尊玉塑身前,心中稍定,小心将季应玄从地上扶起来,语气里有温柔安抚的意味:“别怕,我带你走。”
三人离开听危楼,此时天色将晚,城中许多医馆已经关门。
他们迎面遇上了皇太子萧似无派出的暗卫,暗卫向流筝行礼:“殿下已为您准备好下榻之处,请阁下随我来。”
流筝含笑还礼:“多谢你家殿下考虑周全。”
季应玄心中缓缓疑惑:殿下?
他不过一会儿没盯着她,哪里又冒出个殿下来。
萧似无为他们准备的落脚处十分舒适,就在郡衙附近的馆驿内,房间整洁安静,床榻温暖舒适。
流筝先将季应玄安顿好,打来热水给他清洗伤口,用剪刀将他左上半身的衣服全部剪碎,露出了胸前一片色泽如玉、饱满流畅的肌肉。
流筝脸上隐隐发烫,想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她说:“你这伤口险些贯穿,又靠近心脏,普通人受了这样的伤只怕捱不过几日,接下来你要好好养着。”
季应玄盯着她垂下的长睫:“怎么,你还怕我死了?”
“当然。”
“倘若祝锦行伤成这样,你也会这般照顾他吗?”
此话脱口而出,季应玄才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他也是好心,提点她一下那祝锦行并非良人,免得她死了也做个糊涂鬼。
流筝咬唇不答,脸上似乎烧得更厉害了。
她借着换洗帕子的空隙冷静了片刻,低声说道:“你这伤是为救我伤的,我当然应该照顾你。”
说罢觉得该换个话题:“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我已经能祭出命剑了,你看到了吗,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有威力……我很喜欢。”
季应玄眼里的笑意渐渐冷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当然看见了。
他说:“是啊,恭喜你有了命剑,成为太羲宫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从此便与我这个庸人不一样了。”
流筝微微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季应玄嘴角轻轻勾起,“难道你是想说,有了命剑,可以庇护我一辈子吗?”
他戏谑的眼神令流筝有些不舒服,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人恼火,一人伤心,气氛在沉默中渐渐冷寂。
季应玄说:“我累了。”
“那你先休息,”流筝连忙起身,“我……我出去找找大夫。”
她匆匆转身走了,掩上门后,房间归于寂静。
季应玄闭上眼,眼前是她仓促背过身去的那一幕,眼眶微微泛红,似乎透着泪光。
不是得了命剑很高兴吗,哭什么。
她人走了,季应玄心里反而更加烦躁,但他不肯认为那是懊悔,只是指尖轻轻一转,一枚红莲花瓣跟着飞出了窗。
***
流筝推门撞见了萧似无。
萧似无满面春风,含笑晏晏:“听说流筝姐姐有朋友受了伤,我带御医来瞧瞧,这么晚了,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流筝十分高兴:“正要去请大夫,这下倒不必出去折腾了。”
她请御医入内室去给季应玄看伤,自己招待萧似无到茶厅去饮茶,两人坐着叙了会儿旧,流筝时不时往内室的方向瞧,叫人觉得她很挂心里面的人。
萧似无看在眼里:“这位季公子,好像与姐姐关系十分亲密。”
流筝面色微红,正襟危坐道:“不要胡说,他只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不过是为救我受了伤,所以我该多关心些。”
“哦,江湖朋友。”萧似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过了约半个时辰,御医提着药箱出来,边走边擦拭额头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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