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桑怿案中的老媪可以用作吴畦南法例判决,不能用作宜娘判决,因为她执迷不悟也。郑朗所以此言,只是说宜娘不是直接的凶手,又被郑朗所利用,不能免去处罚,能从宽判处。
韩琦一笑道:“依行知言。来人,将她释放回去,严密监视。”
不是放回家平安无事,暂时不刑讯逼供。
宜娘也不说谢,用眼睛看着郑朗,郑朗又皱眉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知府,你那首曲子能不能弹完?”
“能,肯定能。”
宜娘脸上一片灰白,沉默半天说道:“那能不能让奴婢听一听。”
郑朗左右环顾,指着两个衙役,说道:“你们将她扶回去。”
“稚圭、君贶、彦国,能否与我一道前往。”
“好。”四人一道来到宜娘处,宜娘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让韩琦打狠了,半个屁股上全部血痕,坐不直,让婢女拿来古筝,郑朗将这首十面埋伏弹完,道:“你可不可用琵琶将它演奏出来。”
“奴婢试一试,”宜娘怀抱着琵琶,弹奏了三次,到第三次时,已经十分唯妙唯肖。
富弼低声说:“韩知谏,你也是一个怜花惜玉的人,这样的女子,何苦为难?”
此时富弼还没有死心,以为韩琦是一个谦谦君子,但郑朗没有作声。
宜娘放下琵琶,忽然伏下说:“以前张大亮做过许多善事,请郑知府宽待他的家人。”
“你起来,刚才你也听过,此次朝廷本来就打算从宽处理此案,他的家人,你不用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
“奴婢明白,”宜娘说完,拿来剪刀,将自己秀发剪去,惨然一笑,对韩琦说:“钦差,奴婢要出家,你不会阻拦小女子吧?”
韩琦愕然,富弼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神情。
即便出家,也是不容易,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实际又痴又呆又倔又强,不然何必有今天的事发生?
郑朗也松了一口气,从内心处,他不想与韩琦发生正面冲突,虽不是夏竦,但这个人同样很让人麻烦。韩琦三人继续审问案子,不是上次的私盐案,这次审的是海上私盐案。
然而郑朗冷眼旁观,发现只要案情往上面卷了卷,韩琦立即中止盘问。非是怕事,郑朗也同意他这种做法,不然案件越查越深,当真让两浙、江淮一半官员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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