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在几日后的清晨,趁着那位谢公子还没来,偷偷拉着沈姑娘说道:“现下沈姑娘可是要退了江家那混不啬的婚事了?”
这事是一定的,沈明珠知道她关心自己,倒也没多想,随即点了点头。
梅娘悄悄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姑娘得早做打算啊,这几日那谢公子每每来了咱们这云想阁里头,那些丫鬟小姐们的,可都是挤破了脑袋同我打听着呢。”
她说着说着,倒是真心实意的开始替沈明珠着急了。且不说这样的相貌,就说是这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官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依着她梅娘来看,虽然这位谢公子同沈姑娘互称兄妹,但对方并非就对她无情。不然这样超凡脱俗的清高官人,天天挤破了头钻到这样的衣裳铺子里头,守着沈姑娘啊。
要说是对方心里头没有点什么,她梅娘可是半分都不信。
沈明珠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确实笑了起来,一边伸手摸着今早预定好的绣娘们送来的花样,感受上头纹路的顺滑与否,一边笑着说道。
“你可知我那位兄长娶妻的标准是什么?”
这话倒是叫梅娘愣了愣,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姑娘,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衣裳铺子门口,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沈姑娘戏谑的继续道。
“圣人有云,娶妻当娶贤。”
“我兄长要娶一位风雅又得有主心骨的女人。”
沈明珠随口说完,又继续看着手里头的花样,半晌都没得到梅娘的回应,见她在朝着门口愣神,她转过身。
却看到谢清霖面色如常的站在门外。
在沈明珠开口的时候,谢清霖就站在那里了,他只觉得一阵风朝着他肺腑都刮来了,冰冷冷的叫他心头像是塞进去了一把数九寒冬的雪花片子,激的他只觉得头顶都一阵发木。
这时候他亲耳听着沈明珠用这般随意的语气,说着当初自己出口的恶言,明明白白的将他努力构设的安宁假象,彻底击了个粉碎。
这几日他为了能够守在她身边,又得暗里查找江家的把柄,才好能将婚退了,又得安排好处理江南等地安插过的探子。
只能每日忙到深夜,又在清晨赶紧起身打点好一切,再度去见她。
但身体上的劳累,远远不及此刻亲耳听到的话语叫他难以抵抗得多,他只恨不得将时间倒回去,好狠狠的抽上自己两个巴掌。
难怪父亲当初说,你莫看明珠这姑娘乖顺听话,但她的性子绝不是柔顺可欺的。她自己撞过南墙,就绝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但看着眼前的沈明珠不带一丝期待地看向自己,似乎眼神中已经有了不耐烦,依旧叫谢清霖喉间堵塞上了一阵酸涩。
他站在那里慢慢等自己心头的酸楚平静下来,这才扯着自己的神情,勉力露了个笑容出来。
“今日江家家主说是有空闲了,邀我前去坐坐。”
他正大光明地站在门口,心里头阴暗的却像是一滩死水,眼前的姑娘本来爱慕着他谢清霖,却因为自己当初的眼瞎,才只能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听她喊自己一声兄长。
沈明珠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兴许今日忙起来,就不得闲再来看你了。”谢清霖足足看了她半晌,强硬着逼迫自己挪开视线,不再去看。
“兄长去忙吧,我下午也要出去一趟,”听着是要去江家,沈明珠知道,也许是退婚快要成了,心里头有点欢喜。
见她露出个笑脸来,虽知道不是因为自己,但谢清霖却依旧觉得心里头好受了些,他为自己能够替她做些事同样觉得开心。
“明珠你放心,晚上能回的。”
“等我消息。”
只是这江家的家主竟然将约见谢清霖的地方,选在了马场里头。
暗卫老十有心劝阻自家少爷不要前去,毕竟他们这些日子只是让江家宅院周围摸清了底细,如果是前去马场,那样不熟悉的地方,他们就算是暗卫全体出动,都不一定能够保证少爷的安全。
况且少爷此次是身负皇命的,这般明面上去见江家的家主,只会叫各路商贾官员以为他这位钦差大臣有徇私舞弊的嫌疑。
谢清霖冷笑一声道:“来都来了,我便去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动静来。”
只是顿了顿,又朝着暗卫老十道:“派一队人马,去暗中随身保护沈姑娘,我担忧江家的老狐狸恐对她不利。”
暗卫老十有点不理解,却也只能听令行事。
既然对方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今天他谢清霖就要去赌一赌,这个老狐狸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
只是他的命不能就这样轻易没了,拿出一物放到怀里,谢清霖骑上高头大马就来到了江家家主定下的马场之中。
不过是刚到,谢清霖就见到了那位在江南几乎可是说得上只手遮天的江家家主,江潮。
看着不过四十多岁的人,身上的穿戴格外的气派,看着和江少安面向上有几分想象,却肥硕的多,笑起来就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见谢清霖只身前来,江家家主笑眯眯的说道:“不愧是当朝状元郎谢家公子,此等气度胆魄,真是叫老夫为之赞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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