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子等来的却不是乱棍的疼痛,而是耳畔响起的一片清脆碎裂之声。
地上男子睁眼一看,面前大汉皆是捂着脑袋躺倒在地上哀嚎成一片,而造成此景除了地上碎开的青色屋瓦,别无他想。
“谁?是谁在我兰香坊闹事!……你,你等着!”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老鸨四处找了一圈,非但没找到肇事者,深深的夜色里凉风一吹,灯火照不到的远处,浓墨一样的黑像是能把人吞吃了一般。
老鸨忽觉自己形单影只,不敢再在门口多待,丢下一句话便逃也似的回了内门。
地上男子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却在下一刻,他面前一片黑影略过。
来人看不清面目,只在他面前弯腰,单手钳着他的下颚左右转了一遍。看完,那手便甩开,女声颇为不屑地在耳边响起。
“空有皮相相似,内里却烂得厉害。”
祝平皱了皱眉,从没被女的如此骑在头上过,刚要发怒。他胸口却被狠狠踩上一脚,那脚碾着他皮下骨肉,闷坠得发疼。
他双手试图移开那作恶的腿,却发现他根本撼动不了丝毫。而且他越挣扎,那脚便碾得越重,他平时引以为豪的那点力气竟是徒劳。
祝平只觉自己连气都吸不上,忙不再反抗,讨饶喊着“大侠饶命!”
“很好,看来你酒醒了,不该说的话再让我听到,别怪我把你舌头绞了。”
女声凉薄冷漠,像冰一样砸到祝平头上。
祝平呆了呆,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刚刚在外人面前都说了什么胡话。若是那老鸨真信了,现在毁了祝虞的名声,他拿什么向贵人交差!
一阵冷汗冒出,祝平彻底褪了酒意。
却在他思考之际,那悄无声息出现的女子,也走得悄无声息。
祝平回神时,眼前除了还倒在地上的大汉证明着发生过的事儿,那女子别的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他一边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在兰香坊门口逗留。一边却后知后觉地察觉,这陌生女子怎么竟像知道这隐秘一样,如此威胁于他……
祝平一时没想通,却终归还是躲过了须臾之后,带着数十大汉重返侧门的兰香坊老鸨。
“啧!逃得倒快!”
气急的老鸨气在门口叉着腰干骂了几句,才指挥着人把地上几个没用的家伙抬回门内。
伙计听着数落的话,又看了看地上这四五个本是老鸨身边最得力的护院,不由得好奇起那逃单的客人来。
兰香坊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天这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兰香坊。
第二日一早。
兰香坊采买每日菜蔬的厨娘在菜铺专门守了一会儿,一看到穿着标志性的烟青色外衫的书院采买厨娘,忙旋开一抹笑迎了上去。
“哎,听说你们书院可不得了,有女子在里面上课呢?”
刘瑞娥放下手里挑着的冬瓜。
“你在说什么浑话?书院里怎么可能有女子?”
“是真没有还是你没发现?书院那么多学生呢,就没个瘦了些的,声音细了些的?或者……”那兰香坊的厨娘压低了嗓音,贴耳道,“胸前鼓了些的?”
刘瑞娥默了默,懂了她的意思是在说,有女子把自己装作男子的模样,偷偷以男子的身份在书院念书。
可这事儿岂不滑稽?
以长衡书院筛选学子的法子,能留下的各个都是奔着仕途去的,这女子就算混得了一时,她还能混得了一世?
还想入仕做官不成?
刘瑞娥摇摇头没把这事当回事儿,回了书院,还把这事儿当成笑话讲给帮她打下手的小厮说起。
小厮也笑,“姐姐哪听来的,这可太好笑了。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如此胆大,这在书院可是要和男子同吃同住的,要被人知道这日后清白还要不要了?”
“可不是嘛,那胡三娘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咱们青阳斋的学子。”刘瑞娥摘着菜,继续闲话道。
“这更可
乐了,那青阳斋里各个都快学疯了,吃饭都不忘拿着书,还有拿着饼子沾着墨就往嘴里送的。女子能这样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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