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年多来,折损太多,元气大伤,不便再与皇帝对立,更像是坐实了她已找到宝藏,不屑于和皇帝作对,只待囤兵拥护太子继位。
如今就算是她亲口说这兵不是她养的,她自己都不信。
因为她若是真的找到宝藏,必然也是如此做,如今不同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有人来照着她的性格暗中操控,慢慢布局。
皇帝岂会不信?
布完全局,再稍微一牵线,先发制人,引她和皇帝相斗,他可置身事外,轻松坐收渔翁之利!
太后结合前后越想越心惊,她又岂是蠢人,若真是如此岂不叫人背脊生凉意,一个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她如此熟悉,怎可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他怎有这般破天的胆子?!
此局已然注定是死局,她已无力回天。
她这苦心孤诣一生,如今竟要眼睁睁看着她这一族被斩杀殆尽,不留一丝血脉!
她如何对得起宓家列祖列宗?
太后手中佛珠越拽越紧,怒极反笑,一时胸口闷气,怒气攻心猛然吐出了一口血,血溅了一堂。
殿中玉盘砸落在地,伴随佛珠碎落一地,遥遥传来嬷嬷的急切叫声,“娘娘!娘娘!
不好了!来人呐,快传太医!”
…
寒冬落雪,雪尽天明,湖面一片白茫,远处一座水亭,偶有鱼儿从结冰的水面下快速游过,入目模糊朦胧之美。
园子枯枝落雪,宋听檐衣着清淡雅致,站在湖旁平静赏雪。
他手中拿着酒盏,阳光落下,拂面而过的风带着凛冽之意拂过他的衣摆,衣带轻轻而起。
他看着湖里困在冰中的鱼儿游来荡去,漫不经心赏品着酒,垂眸看着颇有闲情逸致赏其困苦之乐。
第51章 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夭枝在牢中听了个大概,太后母族因为私养重兵被抄家处斩,余下发卖的发卖,充军的充军,已是一盘散沙。
太后盘踞朝廷的势力一朝之内出了破口,其余便如大厦将倾,再无回旋余地。
其实若不是因为这私养重兵,欲拥太子夺位的罪名,恐怕还没有这么容易扳倒太后,毕竟太后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只是她想不明白宋衷君怎么会参与其中,依她所见,他即便渴求皇位,也应当不会是走这般险路的人。
太后一族又是何处来的财力去私养重兵?
这招兵买马可是要尽倾国之力的,无一处不是在烧钱。
夭枝还在奇怪,就等到了她能出去的消息。
太后母族被抄,忧思过重,没熬几日于慈宁宫崩,皇帝下旨大赦天下,她自然也可以出来。
她这头才进来没多久便又出去了。
狱吏一副果然如此,还好没惹到这祖宗的万幸模样,恭恭敬敬把她送出来。
季尧安已在外面等候多时,“大人,陛下要见您。”
夭枝倒也不意外,毕竟皇帝废了宋衷君,自然就不会视她为威胁。
他先前要关着她,是因为发现她能力确实可怕,怕她与贤王如此交好,会对太子人选动了歪心思。
可如今太子成了他疑心的对象,那她自然也就没有关注的必要了。
夭枝一边走,一边问,“酆大人可有让你去查明白那封通敌信是谁的手笔?”
季尧安却不好明说,“此事下官不敢多言。”
“是太后罢?”夭枝在牢中早已想到,太后如此着急下手祖孙三人,为的就是一石二鸟,宋听檐和皇帝,她都不想放过。
太后这么看重太子,不可能给他留一点障碍,赈灾一事一出,已然完全能看出宋听檐的能力,他对这般令人焦头烂额的事还能处理得如此游刃有余,如何叫人不忌惮?
太后想要的是可以操控、有血脉之亲的傀儡皇帝,而不是摸不清深浅、太有主意的皇帝。
宋衷君和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血脉相连亦是牵制,留着宋听檐自然是威胁,倒不如除掉。
皇帝必然也知道通敌信是假,只是他亦有此心,关了宋听檐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他们二人难得目标如此一致,可惜这个目标是宋听檐,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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