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狗吠声消失。吴阿牛打了个呵欠,说道:“隽哥,今晚我不回去了,你明早叫我起来,咱一起去趟丹阳县。”
陆隽困意不深,且他昨夜在书院,洗身换衣不方便。今天赶回来又拾掇屋里屋外,脏了的衣袍放在木盆,若是隔一夜,等明日会有味道。
“你歇着吧。”陆隽收了碗筷,说道,“我有两件衣袍要洗。”
吴阿牛点点头,他晓得隽哥爱干净。“那我去眯一会儿。”
秋夜的风带着寒气。陆隽揉搓掉衣袍的脏污,把它搭在绳上。
他继而去洗了身子,换了里衣。
陆隽回屋见吴阿牛睡得香甜,书案的蜡烛散着微黄的光,他取出前些日子买的《西厢记》。
许是读遍了圣贤书,孔儒之道,陆隽对民间热卖的话本故事起了求知欲。
老师说书院的学生总是偷偷地去买这低俗之物,凡是被他逮到的,要用戒尺打掌心,抄写《孟子》。
耳濡目染,陆隽觉得此类书籍低俗不堪。
可他鬼使神差地买了这本书,看得入了神。
露骨的艳词,每个字他都认得,却是初次见到这样一段又一段的云雨。
软玉温香,柳腰款摆,花心轻折。
陆隽掀书的手停顿下来,村民背地说他的闲话,他知道个大概。
他觉得那些无非是粗俗的言语。
譬如二虎一家在村头说,他是男人的败类耻辱,耍手段勾引良家小娘子。
思及此,陆隽接着翻下一页。那日在镇国将军府的客房,他的举动和勾引似乎无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