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像手机烫耳似的,她砰地一下挪开,丢进床尾,整个人埋进枕头里,拼命抑制住要尖叫的冲动,但露出的耳骨皮肤却在迅速爆红。
只因为他刚才困极时下意识那一声称呼,在低磁清紧的男声中,是那样的亲密又宠溺。
哪怕现在只是在脑海里回想,心脏都会苏苏麻麻,不受控制地砰砰跳。
啊啊啊啊啊啊!
池砚之前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喊过她宝贝。
这人是不是困到灵魂出窍了!
呜呜可是如果是真的,那他灵魂出窍的时候能不能再多来几次啊老天。
程麦被他一句话撩拨得气血翻涌,像个蚕宝宝一样裹在被子里扭来扭去,隔几秒猛地抽一下,直到刚搬到她上铺的路夏忍无可忍,下床踢她一脚:“再乱动把床搞成摇摇车我就揍你了。”
“……”
经此一下,程麦终于勉强老实下来,但脑子里依旧在无限重播着他无意识溢出的那个称呼,什么何雨嘉,什么衣服,什么同桌,都被冲击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匆匆往前走,一眨眼,就到了十月底,物理竞赛的前一天。
中午的时候程麦就收到了他的消息,让她帮忙去校门口,有本落在家里的资料书保姆会送过来。
但没想到,除此之外林桐还让送来了一小罐筒子骨汤,给他俩补身体。
这个时节的南城已经入了秋。
窗外的银杏叶由绿转黄,被染成了深浅不一的金,随着簌簌秋风在空中自由地飘转、打转。
程麦拎着几样东西东西走到竞赛楼时,撞见的就是这样美不胜收的秋景,心情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但是,这种难得的放松和好心情,在她转头透过窗户看见室内的情景时,戛然而止。
偌大的教室静谧无声,池砚趴在桌子上,头冲着走廊这边,睡得沉沉的。
这阵子降温,天已经很凉了,他却仗着自己的好体质依旧只穿了件短袖,外套随意地披在自己肩头,一只手臂曲起,垫在了自己的脸下,另一只手臂则直直的,随意地往前伸着,越过桌面手腕垂了下去,从这个角度看,他清瘦的手腕上那根女孩子才会用的黑色头绳格外显眼,也愈发衬托得他手腕那块的皮肤白皙如玉。
他睡相很好,闭眼时周身的攻击性淡了很多,趴在那儿整个人乖乖的,很沉静。
教室里除了他只有另一个女生,何雨嘉,就坐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
本来该埋头学习的人此时偏着头,背对着走廊这边,一直在默默看着睡着的男生,也没说话也没多余动作。
哪怕程麦看不到她的眼神,也能想象得到,绝对不会是普通同学的眼神。
正在这时,外头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池砚圆润乌黑的头顶上竖着的一撮呆毛摇摆得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被外头的动静吵到,他眉头微微皱起,人也动了一下。
在他调整姿势的空隙披着的校服顺势滑落,程麦刚要进去,就见何雨嘉起身走过去,将滑落在地的校服捡起,弯腰轻轻地将它重新盖到睡着的少年身上,又走去靠墙那侧关窗。
可在关完后转身的那一瞬,她直接撞上了走廊里程麦的目光。
何雨嘉明显愣了下,眼神有些惊慌失措,好像真和池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亏心事一样,让本来还只有60%愤怒值的程麦瞬间拉满。
对视两秒后,程麦冷冷地收回目光,直接推开门走到池砚身边,恶狠狠地把保温盒往他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一边耳朵贴着桌子在睡觉的男生。
因为这一下“突袭”,池砚醒来时耳朵都是嗡嗡的,眉头拧得死紧,刚想骂人他妈是不是有病,结果睁开眼一看来人,顿时所有脏字儿都忍了下去。
他一边揉着发疼的耳朵,一边伸手去拉人手腕,人迷迷糊糊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看她生气就开始含糊不清地哄人,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气成这样。”
但程麦此时只想刀了他,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
“嗯?”这下他眼神顿时清明了一大半:“我?我干什么了。”
看到桌子上那保温盒时,他下意识以为程麦是不满帮他额外提了东西,好脾气地笑了下,一边没皮没脸地去拉她手,一边趴回桌上,半开玩笑道:“就因为让你跑个腿?这是真公主啊,动不了一点。”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公主”,就让程麦想起刚才何雨嘉帮他盖衣服关窗户的小意温柔,刚下去一点点的火瞬间蹿到最高。
“对啊,我就这样,你才知道?要不乐意你换人好了,反正多的是温柔体贴的排队等着让你选呢!”
说完,她力大无穷地甩开他的手,蹬蹬蹬地跑出去。
她这一下子池砚毫无防备,手背直接撞上了桌子,立时红了一片,连他那样耐疼的人都没忍住轻嘶一声。
说实在的,最近本来就睡眠不足,又被人用这样暴力的方式叫醒,池砚耳朵和脑子疼得不行。
莫名其妙被甩脸子,问又问不出答案,他也不是不恼火,在程麦刚跑出门的那几秒里他甚至想过随她去算了,这丫头最近气性真是被惯得越来越大,无法无天,冷静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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