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克制着,用力咬住唇,不想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一声轻颤的呻吟从她紧闭的嘴里溢出。
整个房间安静了一秒,除了他忽地加重的呼吸声。
程麦愣在原地,根本不敢想象刚才那样的声音是她发出的。
但当少年再次卷土重来跃跃欲试时,她却倏地回过神来,一把狼狈地推开他的手,整个人缩着坐在沙发一角,清咳一声,颤着声回绝:“不,不用了。我觉得再涂下去,伤口都愈合了。”
怕他不信,还要坚持,程麦克服羞耻,看着他那双沉沉的黑眸,一字一顿认真强调:“真的!”
池砚依旧安静地坐在地毯上,没说话,只是看她几秒后眼皮忽地懒懒耷下,沉默着抽过茶几上的纸巾一根根擦着手指。
很正常的动作,被他做起来除了赏心悦目以外,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因素作祟,哪怕刚才什么都没干,却给他增加了一层“事后”的慵懒情涩感。
她受不了这样暧昧到可以让人缺氧的氛围,滑到地上拉过最近的一个纸箱子,转移话题:“这个箱子是不是还没收拾?我帮你。”
知道她只会帮到忙,池砚也没阻止。
主要是这会儿他就不能说话。
一说话,他沙哑的声音就会露馅。
暴露他有多么衣冠禽兽,给人上个药都能精|虫上脑的事实。
其实从程麦进来起,他根本就不像表现得那样镇定自若。
她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吊带睡衣,浑身都是沐浴露的香味,锁骨上还有点点没擦干的水珠,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能关注到背上柔软而清晰的触感,她白得发光的皮肤,还有一张一合的红唇。
脑子里跟有把邪火在烧似的,叫人心浮气躁。
没办法,只要碰上程麦,他就是这么不争气,素来引以为傲的定力总频频翻车。
甚至她都用不着做什么,光是站在那,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难以抗拒的诱惑了。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装满了两人回忆的小阁楼里。
旧日的记忆和现下的情感感官刺激交替着反复冲刷他的心防,理智距离崩溃也不过一步之遥。
如果不是她即时喊停爬起来,他刚才的手会落在哪里他其实也不确定了。
……
池砚颓圮地靠在沙发上,单腿曲起,一只胳膊随意搭在膝头,斜斜地看着她在那一通乱翻。
被她拿过来的箱子里装的都是高中的东西。
很奇怪,明明高中才刚结束不久,可当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从她手里经过时,好像瞬间又把他拉回到了过去。
因为有她,对很多人来说晦涩灰暗的高中时光,当他回想起来,却总是开心的。
除了——
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那张给他拍的校运会照片,池砚眼眸微眯。
为数不多不那么愉快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当时是为什么来着?
哦。
这人为了看认识不到两月的徐清时跳高比赛,没来看他颁奖。
其实现在想起来,也会后知后觉有些怕。
他总认为他们俩在一起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样的理所应当。
可这张照片,突然提醒着他,原来在进入青春期后的岔路口,他们真的曾差点走失。
如果他没有及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转变呢?
如果她真的在懵懂的时候将对徐清时的那点好感误认为了喜欢呢?
每当有人听到他们从青梅竹马变情侣的时候,大家都会感叹一句“真有缘分啊”。
但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一开始或许是所谓缘分,让他们从还没懂事的时候就顺理成章霸占了对方的童年,但后来能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明确自己心意后一次次努力往对方走的努力和打破过往十几年关系格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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