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比你任性?你倒是贯会如此,自己不学好,反过来说我的不是。”
鑫盛沅对上他这话,已经百毒不侵:“我不学好那是没那天赋,你若是不学好,就是故意的。”
邢岳森闭了嘴,不想跟他争执下去。
陶清皓比起鑫盛沅,便要靠谱一些了,他清着嗓子,询问邢岳森:“你如今犹豫,莫不是因为家里?”
邢岳森抬眼看了一下他,沉默点头。
陶清皓双眼怔了怔,自从那事之后,他与他娘已数月不曾见面,猛然听到友人是在意家里人而犹豫前程之事,心头不是滋味。
“你若是不放心嫂子和源哥儿,那带着嫂子和源哥儿一同去梓州府,以邢家的财力,在梓州府买座宅子不是难事。”
许黟眼睛落在他们两人身上,见邢岳森因这话,隐隐有了心动。
他出言:“如果不长留,倒不用买宅子,在府学附近赁个院子便可。”
“也是,梓州府的房价不低,买了倒是有些多余。”陶清皓旋即拍手,赞同许黟的主意。
这毕竟事关科举大事,邢岳森依旧迟迟不定,他一人也做不得主,还是得先和家人商榷再定。
“罢了,这种忧心事就不扰你们烦了。”邢岳森深吸口气,眼神逐渐清亮,他笑着看向许黟,“我刚回来,就从他们俩的口中知晓,你在庄子里种药材?”
说到这事,其他两人也很感兴趣。
“我听到这药材还能人种出来,总觉得不可思议。”陶清皓感慨。
许黟和鑫盛沅在忙着庄子的事时,他正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怨自艾。
等他重振精神出来,主动去寻找他们俩时,才知晓他们在捣鼓这么大的事情。
鑫盛沅立马解释:“我可没掺和。”
邢岳森问:“可种出来了?”
许黟被问得一脸赧然,说道:“恐怕还要再等几年。”
众人沉默:“……”
他们哪想到种药材会花这么长的时间,以为就像种植蔬果、农作物那般,一年便可以收割两回。
许黟见状,只好跟他们科普药材是如何种植的,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药材都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一部分药材只需要种植一年就可以收获了,但有的则需要两到三年,而像人参这类珍贵的药材,从种植到收获有可能需要长达十年以上。
另外,像杜仲、黄柏、桂皮等药材,所种植的树木都非一朝一夕,长的数十年,快的十几年都有可能。
听完许黟的科普,他们心底的疑惑被解,顿感这世间之物,处处有学问。
若没有许黟说的这些,他们怕是从书里也读不到,种药材的学问也如此深。
“黟哥儿的话,倒是叫我受益匪浅。”邢岳森叹息,“我之前想左了,既是要读书考功名,就该舍弃些什么,可人间难两全,却也并非处处要去做选择。府学虽好,但不一定就合适我。”
许黟惊讶:“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邢岳森摇了摇头:“是我早有察觉了。”
那日,邢岳森乘坐的骡车路过梓州府,他如今有举人功名在身,到了地方,便去见当地的教谕。
虽然那卢教谕心怀天下才子,有意招他入府学,还邀请他去府学一观。可在进入府学后,邢岳森瞧见两件事。
其一,有名学子碰倒了另外学子手中书籍,非但不道歉,反而指责对方,甚至出言羞辱。可卢教谕见到了,只轻声呵斥,并没有任何处罚。
其二,他们去食堂吃饭,食堂分为两处,一处乃权贵、富贵子弟食之,另一处,多是穿着粗布衣裳的贫家子弟。
便是如此,让邢岳森生出了退缩的心思。
他想到了在盐亭县的县学里,方教谕虽言辞犀利,对犯错学子不留情面,可方教谕为人两袖清风,一视同仁。
若要他选择哪位当他的老师,邢岳森心里是偏向这位方教谕的。
可他又贪心府学的教资,导致踌躇不定。
现在听到许黟这些话,猛然清醒了过来,若是为了一时之利,反而丢了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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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六月,炎夏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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