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对自己态度温和恭敬的卢宛,冷眼瞧着自己的大儿子让她起身坐下,谢老夫人心中不由得冷嗤了一声,真会装。
觉察到谢老夫人落在自己身上微冷的目光,卢宛坐下,方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谢老夫人冷不丁开口问道:“老大家的,我问你,当初是不是你自己自愿收养柳儿的?这会子又来告什么状?”
听到谢老夫人神色不快地这样问,卢宛不禁微愣了一下。
她自愿收养谢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微顿了顿,意识到果然是韦念意从中作梗,卢宛只觉心中有些无奈。
抬起眼帘,望着谢老夫人看向自己,面上显而易见的厌烦,卢宛摇了下头,对面前的谢老夫人道:“婆母,媳妇从未说过要收养柳儿,不晓得您是从何处,得知媳妇说过这种话的。”
见卢宛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这样说,谢老夫人心中的愠怒不由得愈深。
谢老夫人不假思索地开口,有些咄咄地反问道:“不是你愿意收养柳姐儿,你以为我会同意将她放在玉衡院吗?敢做不敢当,会教人笑话……”
有些愤愤不平的谢老夫人一语未毕,便被坐在一旁的谢行之开口,声音淡漠地打断道:“母亲,这件事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您是从何人那里知晓宛娘同意收养柳儿的,我们不妨让那个人过来,在宛娘面前再说一次。”
一心相信韦念意的谢老夫人闻言,根本未曾想过韦念意会撒谎这一个可能。
未加思索,谢老夫人便答道:“是意娘告诉我的,几日前,我让意娘去接柳儿到寿安院来,意娘说,柳儿愿意到玉衡院去,玉衡院也愿意收养柳儿,所以我才会答应这件事。”
听到谢老夫人这不假思索的一番话,谢行之与卢宛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有些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显然是被韦念意给哄骗了的谢老夫人,卢宛颔了下首,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二夫人过来,当着老夫人的面,与媳妇对质罢。”
见卢宛平静的神色,又听到她波澜不惊的声音,谢老夫人不晓得她做了亏心事,怎么还敢如此笃定地坐着。
望了望坐在一旁,听到卢宛这般说,也颔首,出言同意了这件事的大儿子,谢老夫人很难不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卢宛那个小丫头片子,哄着自己宠爱疼爱她的大儿子,在自己面前唱双簧,要欺负意娘。
目光怀疑地望着面前神色平静淡定的卢宛,谢老夫人思忖片刻,方才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既然今日老大在这里,那让人去叫意娘的时候,便顺便将老二也叫过来罢。”
不晓得谢老夫人在想什么,不过也无所谓,卢宛笑着颔了下首,随口道:“都听老夫人的。”
在到寿安院之前,其实,韦念意心中,便有些不好
的预感。
尤其是谢老夫人竟让自己那个病恹恹的夫君谢献之,同她一起到长房来,这实在反常得很。
同谢献之一同走进房间,在看到坐在房间中的,卢宛身旁的谢行之,韦念意面色不由得微变。
想到自己前几日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所做的那些事,韦念意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这会子竟生出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来。
硬着头皮,向谢老夫人,谢行之与卢宛夫妇二人曲膝礼了礼,韦念意沉默着,坐在谢献之身旁。
谢老夫人是个护短的人,此时此刻,见到韦念意过来,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卢宛,率先对韦念意道:“意娘,你将几日前,你长嫂所说的愿意收养柳儿的话,向她复述一遍。”
听到谢老夫人这样说,韦念意不由得犹疑了一下。
只是想到今日自己那位大权在握,气势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夫家兄长也在,明摆着是要为卢宛那个小贱人出头,这会子骑虎难下的韦念意,心知肚明,自己要一口咬定那些话是卢宛说的,否则,自己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这样在心中想着,打定了主意的韦念意开口,望向坐在对面的卢宛,神色有些许讶然与困惑道:“长嫂,当初柳儿要到玉衡院,不是您亲口同意,也说愿意收留柳儿的吗?怎么这才几日,您便反悔,觉得收养柳儿,是件辛苦的事吗?”
韦念意三言两语,便将这件事,归因于卢宛之前同意收养谢柳,闹出今日之事来,是因为她觉得收养谢柳辛苦,所以要反悔。
虽然韦念意信口雌黄,但谢老夫人,却显然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
目光愈冷地望向坐在一旁的卢宛,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冷声问道:“老大家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方才所听到的,韦念意那一番胡编乱造,无中生有的话,卢宛只觉得可笑。
望着面前的谢老夫人与韦念意,卢宛神色平静地摇了下头,说道:“媳妇从未说过方才二夫人所说的那些话,婆母若是不相信,可以让玉衡院的女使过来,同二夫人还有二夫人身旁侍候的当面对质。”
未曾料到卢宛会这样说,着急倒打一耙的韦念意,有些恼羞成怒地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卢宛,道:“玉衡院的女使都是长嫂的人,自然是向着长嫂的,长嫂这样说,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了。”
卢宛冷淡地看了韦念意一眼,颔首道:“有意思,如今我们各执一词,除了如此,二夫人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你所说的那些,不是谎言吗?难道二夫人可以请来大罗神仙来作证?”
其实,方才听到卢宛那样说,光明磊落,坦然无畏的淡然模样,谢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些泛起了嘀咕。
此时此刻,又听到韦念意不愿让玉衡院的女使过来对质,隐约有些退缩畏惧的态度,谢老夫人眉心不由得皱得愈发厉害。
她虽然护短,但却并不是傻子,意识不到韦念意的那抹异样。
目光复杂,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韦念意,谢老夫人正想要开口,说自己同意将谢柳养在寿安院,这件事也便翻过去了,莫要今日闹得长房与二房难以收场。
却不料,被卢宛声音漠然地反问之后,韦念意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不客气地望着她,语气有些咄咄地反问道:“长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在说弟媳是在撒谎吗?当初,的确是您同意了收养柳儿,如今却出尔反尔,真是让弟媳大开眼界。退一万步讲,柳儿那么小的一个丫头,便是养在玉衡院又能如何?偌大的玉衡院,还住不下她一个几岁的孩子吗?按道理,按规矩,如今柳姐儿无人抚养,也理应由长嫂来照顾她,您却这样百般推脱,让人看了心中真是觉得心寒不耻。”
听到韦念意这一番出言不逊的话,谢老夫人眉心皱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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