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抗拒,实为迎合,才是“欲拒还迎”的精髓所在,谢云潇明明一直都很擅长的。
而今,谢云潇没来由的服软,让华瑶感到格外茫然。
于是,华瑶牵住谢云潇的衣带,狠狠一拽,这般草率莽撞的举动,果然触犯了他的底线。
他的耳尖泛起薄红:“高阳华瑶。”语气也冷淡下来:“你在做什么?”
华瑶欢快道:“还用问吗?我当然是要占你便宜。”
谢云潇低声道:“即便有树叶遮挡,你也不能在室外做这种事。”
华瑶偏要说:“室外更有意思。”
谢云潇道:“昏君。”
华瑶兴致盎然:“我今天就要做一回昏君,你看四周荒无人烟的,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
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华瑶什么荤话都敢说。
此时她心血来潮,就想和谢云潇玩游戏,她扮演荒淫无道的昏君,谢云潇是宁折不屈的美人,也不知道谢云潇能不能理解她的深意。
华瑶还想暗示他一句,他就开口道:“你把我强掳到此地,未免过于猖狂。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在宫外这般胡闹,就不怕自己恶名远播吗?”
华瑶双眼一亮,连忙捉住他的手腕:“我天不怕地不怕,你除了顺从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谢云潇肆无忌惮地直视着她:“我劝你改邪归正,尽快停手,否则,别怪我以下犯上。”
华瑶迫不及待,连忙催促道:“快说说你想怎么以下犯上?”
谢云潇有些好笑:“我出言不逊,冥顽不灵,你身为昏君,应该大发雷霆才对。”
华瑶严肃道:“确实,我的怒火被你挑起来了,正准备对你大施惩戒。”
谢云潇略微低头,喉结似乎动了一下,极轻声道:“我不会任你摆布。”
华瑶不由得一怔,心底猛地烧起一股邪火。
她扶住谢云潇的肩膀,稍微一推,他便心领神会,任由她把他抵到了坚硬粗糙的树干上。他背靠着崎岖不平的树皮,身上洒落着晦暗不明的树影,唇边还有微微的笑意,真可以勾魂夺魄,与他相比,周遭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
华瑶立刻凑过去,细细绵绵地亲吻他的唇,像是在品味一杯美酒。她本来也不是非亲他不可,但他的言谈举止很有一套,她看得久了,听得久了,难免有些触动。
谢云潇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抬起左手,拽动一条繁茂的树枝,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弯了粗壮的枝桠。
华瑶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她所在的位置,就成了枝叶最密集的隐蔽之所,四面八方都是牵缠的绿叶和盘绕的青藤。浓黑的乌云宛如轻纱,悄悄掠过大树的梢头,斜斜的雨丝从天而降,飘落在她的衣裙上。
华瑶双手把谢云潇的脖子圈住,仍觉意犹未尽,又舔了舔他的唇角,方才告诉他:“下雨了。”
“我们回屋吧,”谢云潇意有所指,“此地不宜久留。”
华瑶随口问:“附近有人吗?”
谢云潇道:“秦三位于你的东南方向,离你约有十丈远。”
华瑶道:“她是想淋雨,还是想找我?”
“她刚出门不久,”谢云潇拨开树枝,“往北边走了。”
关押葛巾的厢房,正是坐落于北方,谢云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华瑶:“你的计策,还来得及施展吗?”
华瑶从容不迫道:“没关系,来得及,别担心。”
*
深夜时分,山峦被雨雾遮掩,山中雾气越发浓重,雨滴顺着屋檐倾流而下,胡乱地敲击着廊道,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杂乱声响。
葛巾却连一声都不敢吭。
此时此刻,葛巾正被软禁在厢房里。
葛巾不仅是山海县的知县,也是名震一方的文人雅士,打从她入仕以来,从未像今天这般狼狈过。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犯了秦三的忌讳,当众承认自己是贪赃枉法的贪官,还把华瑶一顿臭骂,彻底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当时她喝了一杯酒,头昏脑胀,便顾不得什么体面,稀里糊涂地发作起来。
而后,酒劲消退,葛巾清醒了些,心里懊悔得不得了。
葛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郑攸带着赵惟成潜入了她的房间,给她送来一个天大的喜讯:“黑豹寨修建了三条密道,其中一条密道,就在这个房间的木柜里,葛大人,您可以从密道逃走,我们也是从密道钻过来救您的。”
葛巾与黑豹寨来往已久,算是把“官匪勾结”做到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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