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只是指着他骂,后来他们开始啐唾沫,丢菜叶、砸臭鸡蛋,一个劲嘲笑他。
那些人说: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被薛家选中过好日子?换我,换我儿,不晓得能多出色。”
用假.钱买货的事,平日里发生的可不少。但他们来没这样异口同声过
他们并不在讨厌薛祈安。
只是单纯讨厌一个本来比自己糟,却莫名其妙“走大运”的人。
又叫做,嫉妒。
他什么也没得到,就要承受四面八方来的压力。
剑穗。
所以她上次给他编剑穗,他才会是那样的神情……
好像意外得来希冀的珍宝。
虞菀菀喉腔涩然,看着他起身,一声不吭地摘下脑袋的菜叶子,连洁净术也没用地顶着身污秽回家。
如果那能被称为“家”的话。
她完全不敢想,玉银族如果还在会怎么样。
他那些父母兄嫂知道了该多伤心。
云及舟说过啊:
“我幺弟就该有天下最好的。”
薛祈安推开薛鹤之的房门。
还没说话,薛鹤之看他眼就晓得怎么回事,放了手里书卷嗤笑一声。
灵石被摊开在桌面。
薛祈安轻声问:“爹您是不是给错——”
“没有。”
薛鹤之看着他叹气,失望透顶:
“这都没看出来?你对得起我多年的教养么?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本来是他扛过倒挂悬崖后的奖励。
薛鹤之却说:“这才是给你真正的奖励,自己下去好好想吧。你学到了什么。”
奖励?
他被丢了一头菜叶子,被砸了一身臭鸡蛋,黏答答湿漉漉地,比落汤鸡还难看地回来。
胳膊疹子都还未退去,痛痒交织。
想要的剑穗也没有。
薛鹤之没给他任何再说话的机会,袖子一挥,景象一瞬变化。
回神时,薛祈安已经站在门外。
门今日内第三次拒他于外。
虞菀菀揪紧衣襟,呼吸变得异常沉闷,心疼得不像话。
薛祈安却仍没哭没闹,拍了拍衣袍,扯扯嘴角向某个方向走。
路上有个小石头。
他没注意,被绊倒了,差点儿一脑袋撞到石头。
石头前有一只大蝎子,带着只小蝎子慢悠悠爬过。
不晓得是这一跤摔得太痛,还是怎么回事,少年半跪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灰石地被浸湿,积起片水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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