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没看见陆奉阴沉的脸色,笑道:“怪我,许久不见淮翊,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夫君饱了吗?我再叫她们上几盘你爱吃的菜。”
陆奉脸色稍缓,他用膳不是细嚼慢咽那种,现下已经有八分饱了,但看着江婉柔把心神分给旁人,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心中也不舒坦。
陆奉向来唯我独尊,他不舒坦了,旁人也别想好过。
于是接下来,陆淮翊秉承“食不言寝不语”,不发一言,陆奉指使着江婉柔给他布菜。她身段和仪态都极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即使穿着繁复的王妃翟服,头戴华贵的宝石金步摇,俯身添茶时,鬓边的流苏甚至不会大幅度摆动,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陆奉还算有良心,看着江婉柔行动不便,叫她夹了几回菜,等把她的注意力完全夺过来时,就着她奉上的茶水漱了口。
等天边泛起点点星光,陆奉起身进宫,走前叮嘱道:“今晚早些睡,不必等我。”
江婉柔累得腰肢酸软,陆淮翊也想和母亲亲近,但他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见江婉柔面露疲色,方才父王那番做派,他也琢磨出点儿味儿来。
他连忙躬身告辞,未敢多留。江婉柔累了一天,心里对陆奉有气,也没有等他的打算,在熟悉的床榻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直到翌日,江婉柔才知道陆奉那句“不必等我”是什么意思。
她正梳妆时,翠珠慌慌张张赶来,说齐王殿下不知何处惹圣上震怒,被罚跪养心殿,已经一整夜了。
“什么?”
江婉柔一下子站起来,厉声道:“你别慌,慢慢说。”
从国公府到齐王府,陆奉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庇护着一家子人,江婉柔从未想过他会出事。翠珠更经不住事,脸色煞白,仿佛天塌了一般。
翠珠气喘吁吁道:“外头说……圣上这次真恼了王爷,从前……圣上从来舍不得王爷跪……”
陆奉因有腿疾,在他还是恶名昭著的禁龙司指挥使时,圣上就免了他的跪拜之礼。江婉柔知道,心中更加急躁。
他得犯多大事,才叫圣上震怒?
翠珠煞白着脸,两股战战:“听说王爷先斩后奏,以突厥狡猾,唯恐再起战事为由,把、把虎符留在了边关。”
虎符!
江婉柔蓦然睁大眼眸,虎符事关重大,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旁人觊觎,更何况……虎符根本没有在边关啊!
回来的路上,意乱情迷之时,她摸向陆奉健壮的胸膛,摸
到了一个硬物。陆奉吻着她把她压在榻上,顺手把那东西塞在枕头下。
她迷迷糊糊瞥了一眼,半面虎身,上雕纹路,泛着冷硬的光泽。她还问过他一句,他哑着声,道:“是个好东西。”
第102章 为夫求情
那“好东西”明明在陆奉身上,她确信无疑!
江婉柔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直都明白,陆奉不是个屈居人下之人,后来他受封齐王,权势日盛,她反而勒着下人,不许借齐王府的势惹是生非。
有些事她不是没想过,可上头的皇帝正值壮年,底下几位王爷各有千秋,陆奉身患腿疾,她只一想,觉得仿佛如天方夜谭,笑过便罢了。
她从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来到她面前。相比于陆奉的野心勃勃,江婉柔很好满足。
最初在秦氏手下时,只想吃饱穿暖,找一个品性好的夫君,待她好,最好能照拂姨娘。虽说阴差阳错嫁了陆奉,磨合几年,也算过上了当初梦寐以求的日子。
后来生下淮翊和那对儿龙凤胎,她便想教导子女,将来做一个舒舒服服的老封君,荣华富贵,终老一生。这就足够了。
至于再往上走……她自小便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成了鸡犬升天,一旦败了,那就是抄家灭族之罪,什么都没了。
她如今夫妻和美,儿女双全,姨娘也即将从宁安侯府那个吃人的地方解脱出来,她只求安稳,没有一点儿不该有野望。
江婉柔深呼一口气,问道:“王爷可有传话回来?”
翠珠摇了摇头,“未曾。”
自昨夜陆奉进宫,到今早传出这个消息,齐王府的人都扣在皇宫里,一个都没回来。
江婉柔问:“王爷被圣上责罚,这是打哪儿听说的?”
翠珠一怔,“大家……大家都这么说,今早就传遍了。”
江婉柔冷声道:昨夜出的事,还是在父皇的养心殿,今早就传地沸沸扬扬。这个‘大家’,又是哪家?”
江婉柔心中疑窦丛生,昨夜陆奉叫她不必等他,是普通的叮嘱,还是他早有预谋?那她呢?又该怎么做,才是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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