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压抑无比。
她开始有些逃避这种感觉。
密室里没有窗户,还燃着烛火,空气好似很快就变得浑浊沉闷,令人窒息的热意弥漫至密闭空间,压得人难以呼吸。
南平不禁张开了唇,小口吞咽起来,可越咽就越觉得干渴,喉间的异常让她眼眸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脑干都开始发热。
胳膊撑在地板上,像是坐不稳。
她开始向一旁倚靠,微微喘息着。
身旁人仿佛这才察觉她的异象,睁开了双眼,眼睫微动,目光凝了上去,清谪的侧脸被烛光照得暖白如玉,只是眼下镀上的一层晦暗阴影,让他看上去难辨喜怒。
“放平呼吸,把心静下来。”他轻声开口,伸手把人揽了过来,后脑勺搁他的□□,让她与自己平视,宽慰着她,“你只是一瞬间的不适应,缓过来就好了。”
南平愣愣注视着他的脸,从这个角度她甚至能看到他面容上反射的烛光,像是曝光了,白得毫无生气。
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眉头又蹙了起来,红酒气味伴随着香烟味道一并涌进她的气息里,混在喉间、胸肺、大脑神经,让人一阵天旋地转,渴意愈发得强烈,像是随时随地就要因缺水而崩溃。
思绪涣散间,她下意识伸长胳膊搂住了对方的脖子,用力往下带,樊九潇顺着她的力道俯身,却又在快靠近她的唇时,用胳膊撑住了向下坠的身躯,眼眸平静且不带任何杂质地望着她。
薄唇翕动:“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南平歪头,晕眩使她视线模糊,干渴使她理智退散。因得不到满足,她的声线开始变得有几分娇嗔的凶狠,“可是我很渴!”
樊九潇仍旧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就忍着,忍到你什么时候不渴了,我就给你水。”
怀中人闻言一顿,似乎难以置信他的冷漠,又似乎难以理解他的话语中的意思,她只是很委屈,很失落,很难受地看着他,连带着迷蒙的眼神都不太清明。
樊九潇很清楚她如今的感受。
干渴,灼热,沉闷,窒息,恐惧。
然而这是一个需要靠她自己控制的一个过程,她得有这方面的克制力,尽管再想要什么,尽管再处于什么状态,甚至于恶劣的环境下,都不能产生妥协哀求和渴望,不能期待别人的给予,要靠自身熬过去。
见她脱力的手垂落下来,他抬头又坐正了身体,视线重新回到那幅画像上,像是自言自语般,“但凡不能此刻就杀死你的,熬过去了,就是重生。”
南平眼睫浮动,视线朦胧间似乎有几分清晰起来,对方的声音涌入她耳中,像是埋下了一个蛊,成了她暂时清醒的支撑。
她喉头滑动,麻木自己。果然不再在意大脑神经传达给她的任何感官与旨意,她只微微偏头,视线也落在了那张画像上,慈眉善目的面孔温柔地注视着她,似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她不禁看入了神。
二人的身躯姿态被四面环身的镜子所窥探监视,刺眼的烛光笼罩着他们的上半身,幽暗的阴影吞噬着他们的下半身。
两个人的身形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看上去却诡异的和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南平汗湿透了身,异常虚弱地缩在他的怀里,粉嫩的唇早已变得干燥,像笼罩了一层凝固的干壳。时而蹙眉,时而吐纳,孱弱不堪。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再祈求他的给予,很听话地在忍耐着,只是渐渐虚弱,让她看起来非常易碎。
樊九潇看着香炉的烟雾就快要消散而尽,礼拜的时间已经结束。他这才把人缓缓放平下来,俯身顷下去,凉薄的唇先是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上,再透过唇隙,融入了口舌之中。
湿濡的触感像是沙漠中找寻的稀有水源,南平一时触及,只觉得蓄势已久,随着四处蔓延的水源勇猛地溢进喉咙,让她不自觉攀紧了那人的脖子。
可是仍旧不够。
她在沙漠里走了那么久,体内的水分都化作汗液被蒸发,仅靠这点水量怎么足够?
南平无止尽地找寻水源,开始摸索起来。她纠缠,她放肆,她发狠,都无人再阻止她。她胆子愈发的大,逼得人在深红色地板上摩擦滚打。
却仍不松手。
对方好似也不觉得痛,放纵她,随她开心。
她像个孩子一样,推搡着。镜子里都倒映着她张狂的样子。
他却只是注视着。
烛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光线愈发的昏暗,只听“啪嗒”一声,香炉滚落地板的声响,里面的灰烬洒了出来,似乎还留有片刻的余香。
她震颤着,费力坐在了紫木檀矮柜上,灯架早已被她白嫩的双足一脚踹落,她紊乱的视线扫过去,蜡烛早已经融尽,翻不起任何风浪。
只得随着银色灯架一并滚落至墙角边缘,没入黑暗地带。
南平被一冷一热的触感操纵着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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