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清晰。
他捧住了沈栖鸢的脸颊,抵着她的额头,眸光微动:“你叫我一声‘时郎’,我就放过你。”
沈栖鸢是情迫无奈,眼见着,他握住了脸颊,又要俯身而下,沈栖鸢吓坏了,连忙举械投降:“时郎。”
缠绵柔软的一声“时郎”,惹来少年的轻笑声音。
他满意极了,可就在沈栖鸢以为自己会得到他的放过时,那少年掐住了她的腰身,不紧不慢地又亲了下来,像是,要将他的嘴唇黏在她的唇上。
那股喘不过气的感觉愈发浓烈了。
脑中一片空白。
身上的石榴色花笼裙,被他的手掌毫无怜香惜玉地撕成了碎布,胡乱散于腰间。
为讨饶于他,沈栖鸢一遍遍哀婉地唤着“时郎”,结果非但没有得到他的放过,反而他开始愈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沈栖鸢弓着身子蜷缩着,指尖压抑地扣着罗帐,用力到骨节都泛白。
到了要命处时,眼前仿佛怒绽了无数夭夭桃花。
也不知怎的,被亲得头晕目眩,到了睁开眼帘时,还以为身在梦中。
沈栖鸢情难自禁,娇柔靡哑地喊他:“时郎。”
眼前成簇的灼灼桃花一枝枝如雾气散去,露出面前清楚分明的轮廓,此刻,早已不是她的梦境。
沈栖鸢正为自己竟做了这样的春梦而羞耻,猝然撞见时彧沉下来的黑眸,她难为情地攥住了身下的竹席,清透的面颊霎时蔓延开一团绯色。
这方弥勒榻正靠近南窗,斜晖脉脉,如潮水般灌入窗内,在这方寸天地里,照映着女子潋滟的眼波、颊上未能散尽的一抹春情。
时彧胸中的妒忌,简直如火如荼。
居高临下地盯了这女子半晌,他带了些恨意地道:“你在唤谁?”
沈栖鸢一阵茫然,想到梦中唤他“时郎”,羞红了两靥,但,时彧的神情看起来很不喜欢,她的心往下沉了许多,不敢造次再如此称呼。
她在波月阁,被时彧关了三日,还以为在事情了结以前,自己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时彧,不想他会在此忽然出现。
沈栖鸢轻轻地伸出云纹宽袖下葱根般纤长嫩白的手指,勾住了少年垂下的半幅发褶的衣襟。
时彧感到前胸一紧,低下头,才知道自己的衣襟原来被沈栖鸢拉扯住了。
他紧绷的眉头一瞬揉散了戾气,缓和了下来。
他吃醋不分场合,差一点忘了,沈栖鸢还有一笔账没同他算。
没有想到,沈栖鸢看起来分毫没有算账的意思,她的脸蛋挂着一抹恬静的温柔,看不出一丝怒意,只是抓着他的衣襟,在时彧起身之际,借着他的力度,也坐了起身。
彼此之间近在咫尺,弥勒榻上,四目相对。
沈家的仇,终究是要她自己报的。
沈栖鸢垂下了清眸:“时彧,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她没生气,时彧呢,自己突然间硬气了许多。
居然也敢讨价还价了:“现在不能放了你。”
沈栖鸢错愕:“为什么?”
时彧正色道:“陛下要举行秋狝了,届时二殿下与我都要前往南山。留你一个人在宫中,我不放心。”
沈栖鸢反问:“不可以带着我么?”
时彧深凝她:“可以。但会很危险。太子现在视你我如眼中钉,只怕他狗急跳墙耍阴招,我总有顾不到你之处,你留在广平伯府,这里四处是我的部曲,只要你不出这道门,没有人能伤你分毫。”
“秋狝之后呢?”
沈栖鸢咬住了嘴唇。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把她关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她不相信时彧会关她一辈子。
时彧短暂地沉默了。
“阿鸢,”他轻轻唤道,让沈栖鸢心口为之急遽一跳,他却如撩动一池春水之后急流勇退的登徒子,归于一派宁静,在沈栖鸢慌乱时分,如置身事外地告诉她,“等秋狝结束以后,我要北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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