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风拿一块不大不小的细布,仔仔细细反复擦拭,花费足足两刻钟,硬把垂落腰后的半干半湿的长发给弄干爽了。
谢明裳放松的肩膀又缓缓绷直三分。隔着铜镜,盯他下面的动作。
仿佛路过山林径的行人和出洞觅食的野豹狭路遭逢,需得紧盯着猛兽的每个举动,预判即将到来的袭
击。
萧挽风把细布扔去面盆,走近身前,结有硬茧的指腹摸了下谢明裳肩头湿漉漉的水痕。
“衣裳湿了,换件干净的歇下。”
谢明裳看了眼窗外挂在半空的月色。
还没有升到中天。他今晚回府的时辰确实早。
萧挽风已经坐去床边。两名女官又上前去服侍脱靴。
他今晚的心情看来非常不错,并未呵退女官。任由她们服侍脱靴,把灯台蜡烛吹灭,只留床边一盏小灯,他自己扯开帐子,当先躺了下去。
……狗东西今晚果然提前回来扑吃生食。
没吃到嘴里的生食总觉得格外好滋味。等跟她当真在床榻滚过一圈,他的心情还能不能这么美好,谢明裳自己也说不准。
毕竟她的脾气跟了爹娘,脾气上来天王老子也拦不住,着实算不上好性。
妆奁台上的密报已经搁置了整晚。
她打量着萧挽风眉眼间不明显的愉悦,把密报拿在手里,灯火蜡烛重新拨亮,走去床边。
陈英姑和穆婉辞站得仿佛两根木桩子,四只眼睛紧盯她的动作。
穆婉辞轻轻地冲她一点头。
萧挽风才躺下便重新起身,盯着密密麻麻的遣词造句看了两遍,捏在手里,并不看角落里站立的两个女官,只问谢明裳:
“她们投诚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