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主打法式料理的高级餐厅,有严格的着装规定。
邻桌是庆祝纪念日的美国老夫妻,另一边是住一晚标间、珍惜机会在餐厅疯狂拍照的美女网红。
而他们两人,切割着布列塔尼蓝龙虾,不时碰杯共饮葡萄酒,身穿睡袍和棉拖,当属这里最接地气的一对。
梁惊水餍足地擦擦嘴:“真好,有你在,侍应生都不敢来驱赶我们。”
“所以以后到这种场合,尽管多用我。”
说的是“用”,不是“靠”。梁惊水瞥他一眼:“说你爱我。”
商宗直白道:“我爱你。”
“用粤语。”
“我鍾意你。”
粤语这个语种,属于“斯文嘅的确又几斯文,但系粗口嘅又真系粗口”。
从商宗嘴中说出来,声音像杜比环绕般回荡在耳边,悬在她眉心游走。发声不细,有懒音,偏偏每个字都带着质感。
经过的服务生默默退回,双拳紧捏在两侧,小声尖叫着冲向同事。
梁惊水眼神清明,金铃在左胸里翩摇。
她以为这种话只有在极限运动时让她心跳加速,但和商宗接触久了,她发现聪明的人上来就是明牌,以真心示人,就连彼时的情话也是真的。
高手不怕露出破绽,因为对他们而言,生活的每一秒都是一场动荡的吊桥效应。
梁惊水学着他的腔调,回了句一样的。
商宗微微一愣,星星点点的笑意在眸底迅速聚集,问她:“圣诞想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