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官宣布议题后,原朴宣布辩经正式开始。
刚刚抽签抽到黑色棋子的邵参率先发言。
他手持笏板向贾璋施礼,在这之后,他开口道:“孟子说仲尼的弟子,没有讲论桓文之事的,这并不是说管子无德,而是说仁德大于事功。”
“贾侍读刚刚讲的经书就是《大学》,又讲了许多由《大学》衍生出来的治国之论。但在我看来,这些治国之论只是皮毛而已,绝非治世安民的核心要义。”
“《大学》中记载过:‘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在我看来,格、致、诚、正等修养心性之法才是一切的根本。至于修、齐、治、平等事,不过修养心性道德后自然产生的结果罢了。”
“不知贾侍读是否赞同我的观点?”
旁观经筵的大臣们听到邵参的发问后,只觉邵参的言辞着实是尖锐犀利。
不过几句话,就直切贾璋这个实学后进的要害。
要知道,《大学》正是思孟学派推崇的经典。
贾璋主动给陛下讲说《大学》,岂不是代表着他赞成思孟学派以心性道德为先的道理?
但贾璋给绍治帝讲说《大学》,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贾璋最近著述刊印的经学作品就是《大学衍义增补》,眼下正是对《大学》详熟的时候。
这种时候,他不讲《大学》,难道还要讲说别的经书吗?
所以,他们也不能说贾璋没有先见之明。
毕竟在讲经前,又有谁能未卜先知,提前猜到绍治帝会抽中这句“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呢?
这些旁观臣僚都为贾璋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