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暄发寒:“别,您去了那孩子会直接被吓死的。”
“那不就得了。”
陆令姜不打算善后,撕破脸就撕了,东宫没必要迁就石家。本来毁了红一枝囍的人,就该死,该千刀万剐。
“石家今后还有的闹,暂且不急。”
字写好了,端端正正“盼珠园”三个正楷,给花房重新做牌匾用。
之前的牌匾被石恒击出一条裂缝,这几日宫人忙着修缮,由太子亲自题字。
陆令姜举起素绢,透过阳光静静凝视,问了句:“好看吗。”
盛少暄观那三字,笔法圆浑,力透纸背,是极好的字,诚恳点点头:“好看。”
陆令姜沉沉道:“我也觉得她很好看,很漂亮,一夜梦三次,总也梦不够。”
随即收起素绢,拂袖而叹息。
盛少暄懵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太子说的是白怀珠。素绢上虽有三字,但太子方才盯的只有“珠”之一字。
太子魔怔了,魔怔了。
自小玩到大的同窗,竟不知他如此是个深情种子,深情得疯癫。
转头,见太子一身白袂飘飘,吹拂在冬日最后一缕严寒风中,又要去花房养花,完全没有待客的意思。
盛少暄最后朝他的背影问:“过几日长济寺有讲经大会,殿下要不要赏脸前去?”
陆令姜脚步停了一停,格外冷漠,“不去。”
自从白怀珠离开,生活的很多乐趣都黯然失色。他头痛病犯了,见着人就烦,需闭门好生养养。
盛少暄甚为遗憾,本想借此机会劝太子走出阴霾,忘记那白怀珠的。
此时赵溟忽然过来送信,至太子面前。陆令姜淡冷瞥一眼,兴致缺缺,赵溟低声道,“殿下,白姑娘送来的。”
陆令姜神色立变,忙接过信来,信笺簪花小楷几行,的的确确是怀珠的字迹。然而,她来信为了给他送人参和银票——就是在太清楼他没收的那些。
哪怕一丝丝。
他心跳怦然,此刻真情的流露,比单纯的榻上敦伦之事来得更让人悸动。兜兜转转,经过这么久,她终于又主动抱他一回。
夜晚随着月上云雾的流转,一点点淡去。怀珠大抵是找到了一处舒服的所在,整晚都窝在他怀里没有翻身。
陆令姜一夜未眠,盼着夜晚再长些、她晚点醒来,让他多在这虚幻的温柔乡中沉迷一刻。
低下头去凝视她的睡颜,见她面容透着娇憨,清雅秀丽,洁若冰雪,每一寸都长在他的心尖尖的。
这一夜,他不止一次地偷吻她,再想吻她的时候,却见她朱唇微动,忽然嘤咛了声“别动——”
陆令姜右眼皮一跳,狠狠指了指怀珠,原来是梦话。随即又不免微微失落,知道她不会梦到自己。
再度抬眼,见怀珠已然醒来,一双甜秀清澈的黑眸正盯着他。陆令姜一恍惚,置身梦中,连呼吸都凝滞了。
“醒了?”
她困得用手心盖着嘴打哈欠,哼唧了声,居然对他笑了笑,两只酒涡雪亮亮的比暖阳还暖,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他怀里钻。
陆令姜的灵魂快出窍了,宛若被桃花的浪潮吞没,滚滚糖霜注入心头。
凝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听她模糊不清地呓语:“晚苏不说殿下昨晚不回来了吗,妾都没留灯等您。”
……晚苏。
陆令姜犹如被一瓢冷水泼醒,她在半梦半醒间,仍然分不清前世今生,所以才会抱他、对他笑的。
宛若泡影忽然破碎,他怅然若有所指,过往的这么多年来,她曾经爱过他,那些温柔的岁月自己从未珍惜过。
手指近乎痉挛地抖动一下,舌尖酸涩不堪,心脏钻剜地突突疼。
陆令姜,你自找的。
……
日上三竿,怀珠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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