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日下朝后,永嘉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安却是亲自捧着一罐精巧瓷瓶给了沈锐, 言说是宫中太医院院正所配的治疗淤青的膏药,千金难求。
虽没说是陛下赏赐,但是在这宫中, 除了永嘉帝,谁又使唤的了王安?
当时王安将瓷瓶递给沈锐的时候,脸上依旧堆满了满脸的笑意,嗓音有些尖锐,却没有了以前的假模假式,反而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沈锐一眼,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这人还有这本事。
散朝的时候人还没走干净,那瓷瓶小小一只,沈锐却没有放到袖袋中去,而是一路上举在胸前,腰板挺得直直地往宫门外走去,若有人正好问上一句这是何物时,那是正中下怀了。
他手中举着的不是一瓶简单的膏药,那是圣上对他的荣宠,是既往不咎的证明,是他们荣安侯府能够依旧安安稳稳存在的象征!
不管沈锐如何嘚瑟,同僚们见此状况,便是没有笑意也要挤出三分笑,毕竟他们扪心自问一番,如果换了他们写了那么一封“大逆不道”的奏折,还能得到永嘉帝的如此关心维护吗?
果然还是荣安侯府底子厚,经得起折腾啊!
有些人心中酸溜溜地想到。
沈锐的第二封奏疏呈上去后,一开始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但是沈锐知道,永嘉帝定是看过了,所以才有今日之举。
确实,永嘉帝看过了那封奏疏,甚至看完之后还有些嫌弃沈锐。
那封奏疏写的老长,写到动情处甚至还有两滴眼泪水差点将字晕开,实在是不体面极了。
但不体面的同时,永嘉帝却难得地看到了真心话。
这对永嘉帝而言,是一种难得的体会,满朝臣子谁不对他毕恭毕敬、谁又不是体面万分?
能和他讲一兜子真心话的臣子,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他沈锐是第一个。
甚至别说臣子了,就是后宫之中,除了他的皇后敢和他偶尔讲两句真心话,其他嫔妃也没人敢说。
真心话,不等于真话或是正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