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红快步走过来,拦住她,语声很低:“算了,小黎肯定自己也有问题。”
程宏伟站在一侧玄关架前,没有说话。
蒋建河站在他身旁,万年老好人,在所有长辈里脾气最好的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朋友。
温兰气疯了,拨开吴晓红,抬手指了下远处茶几上的那个四方盒子:“你知道小黎多大吗,她刚成年,你是哥哥,比她大八岁!!她不懂事你不也懂事吗?!”
蒋司修垂手站在门前,面对愤怒的母亲,只是淡声解释:“没做那种事。”
“那其它事呢?!!”温兰厉声问。
蒋司修眼皮半垂,望着玄关处的地垫,垫子是程轻黎买的,上面有她最喜欢的卡通人物。
他眨了眨眼,抬了视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嗓音不明显地发干:“对不起。”
客厅里宛如掉针都能听到的安静,
吴晓红没有再试图阻拦温兰,而是抱着两臂,看了眼蒋司修,声音干涩:“......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蒋司修回答。
语毕,他想说是正常恋爱,但停顿了一秒,开不出这个口,现在这个局面,无论他怎么解释,几个父母都不会觉得“正常”。
他和程轻黎在一起,本来他们就很难接受,“被发现”和“自己坦白”更是两种情况。
但......他沉默地动了动手指,还是想争取一下。
无论轻黎有没有真的喜欢他,但至少在他这里,是认真的,他不想放弃,也不希望失去。
他开口,莫名嗓音干哑:“我和轻黎......”
然而吴晓红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截住:“司修,她要跟我们出国。”
“我接受不了,至少现在接受不了,”吴晓红声音也颤,有浓浓的失望,“我们很放心你,才把她交到你的手里,你们是亲人,你......”
她叹了口气,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指责的话:“你比她大那么多,怎么能带着她做这种事情。”
蒋司修背靠在门上,右手拿的手机顶部垂在下面,压抑克制着情绪,他知道情况并不乐观,却依旧想说服他们:“我会对她很好。”
“不行,司修,”程宏伟从后走过来,他眼眶有红血丝,不仅是生气,也内疚这么多年没照顾好自己的女儿,“你是哥哥,你们怎么能......我不同意,不行。”
他痛心疾首:“怎么能让她和你睡一张床?”
古板如父母,卧室里乱扔的衣服对他们的冲击力太大。
“对不起,但是可不可以...”蒋司修嗓音趋近于哑涩,他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都站不住脚,但又实在没办法不开口,“能不能让她留下来?”
吴晓红走上前,眼睛湿着:“小黎她喜欢你吗?”
吴晓红:“她三观没有形成,她对你只是依赖,她只是被你照顾惯了,那不是喜欢。”
蒋司修觉得每句话都像是扎在他心里,可能是长久没喝水,他嗓子仿佛被刀片划过,涩到极致:“我知道,没关系。”
“可是对小黎来说有关系,”吴晓红企图让他明白,“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开始的,但这个关系不健康也不正常,你们不能这样混在一起。”
“吴姨,我知道我有错,”蒋司修抬头,嗓音不复平日里清朗,一向沉稳的声线有种没有任何把握的恳请,“但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不行。”程宏伟开口。
吴晓红看着蒋司修:“我们要带她出国,她有更好的未来。”
“你不能毁了她,司修,”吴晓红说,“她不能跟着你留在国内,她跟你不合适,也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你想看她因为你跟我们闹得不愉快吗?”吴晓红每一句都让他无法反驳。
她沉沉叹气:“分开吧,为了她好。”
......
四个人走了已经有一会儿,天完全黑了,窗帘没拉,从客厅东侧的窗户往外看,沉沉夜色,漆黑一片。
蒋司修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茶几上零散扔着各种本该在卧室里的东西,程轻黎放在床头的玩偶和唇膏,枕头下她的头绳,抽屉里她的小钱包,以及被她拆开包装的那盒避孕套.....
他捡起来,丢在一边的垃圾筐里。
再接着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右手抬起,搭在前额,闭着眼睛,不断做吞咽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每咽一下,喉咙口都涩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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