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文件夹,口罩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这瞳色太特别,很引人注意。有患者盯着他眼睛看,他有时笑一笑,有时没什么空。
最严重那个刚从重症监护室回来,氧气面罩没卸。他胸腔骨头有断裂,华西崇堪堪把他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不过伴随终生咳喘。
“等你上了战场你就知道了,我只考虑一件事,命。不管腿还是胳膊,该砍就砍了,比不上命。”
开完专家会诊华西崇将文件夹拍在自己的得意门生胸口:“记住了吗?”
瞿清雨:“记住了,老师。”
“怎么,出问题了?”华西崇一边用泡沫洗手一边说,“赫琮山人呢?”
瞿清雨摘了口罩透气:“最早来的那个受轻伤的,说要明天出院。”
华西崇不计较他转移话题:“腿没事儿了?”
瞿清雨眼皮一垂,睫毛无痕地掠过了下眼睑:“他家在安特纳镇。”
安特纳。
华西崇稍顿,说:“跟你一个地方?”
“付不起钱了?”他猜到原因,叹了口气。
十三镇那地方实在是穷,穷得买身的人有合法营业执照,赌场也多,三流九教的人混在里面,不是赌就是嫖。
“他那腿没大事,回去卧床休息半个月。”
华西崇想了想,又说:“给他买个轮椅。”
瞿清雨最终没给他买轮椅。
那alpha掉了两滴鳄鱼眼泪,出了医院大门坐二十个小时车回家,跛着腿进了一家隐蔽的赌场。
摇骰子声震耳欲聋。
正值黄昏时分,一侧的高楼建筑遮挡夕阳。银白建筑反射出的光毫无人情,四处堆满生活垃圾,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