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左右瞄瞄,确认四下无人,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温筱晚,“这是皇上临走前嘱咐奴才交给您的。”
温筱晚眼神一怔,微微疑惑,沐铭天给她留信了?怎么安景不早拿出来,等到现在才拿?按说杂役就是负责宫内街道、御花园的打扫,这一个月来,她也常见安景在锦安宫和长安宫外打扫落叶,他有的是机会将东西交给自己呀。
温筱晚皱了皱眉,见安景紧张地左右张望,不敢走到屋前,便出了门,过去接了拿在手中。顿时,她感觉某道视线朝她看过来,她忙回望过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这是皇上那晚之前,为保万一写好了早早交给奴才,让奴才寻着机会便给您的。”安景压低声音说完,见任务完成,忙施了一礼,抱着大竹帚快步走远了。
留在走廊上的温筱晚,那种被偷窥的感觉仍在,她忙转身回屋,咬了咬唇,顿了片刻才打开。
说是信,其实叫便条更为合适,巴掌大的纸片上,写得密密麻麻。“容儿,请带灵儿出宫,交予杨柳巷七号东风酒楼风掌柜,万望妥当。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其后,便是联系方式。
温筱晚记熟了,又将纸条拿到日光下细看了看,秀眉不禁深深皱起,想了想,才将纸条烧为灰烬。
这信,笔迹是沐铭天的没错,可墨迹虽旧,却不是沐铭天惯用的湖州熟宣,而是市面上常见的宣纸。所以,必定不是沐铭天在逼宫前所写,在皇宫所写,他必定是随手用他最常用的纸写,不必特意跑到外面买纸。
可若不是铭天在宫中所写,难道是他的残留心腹托人送入宫中的?若是沐铭天的属下,想保护主子最后一点血脉,她可以理解。可她怕就怕,这是别人设下的陷阱,引她上勾,好要挟无忧。
但这事她又无法跟无忧说,身边也没有换命交情的朋友……想到这儿,她忽地就想到了欧阳越和柯奕旸。柯奕旸从军去了,不好找他,但是欧阳越上回入宫的时候,送了她一柄软剑,还留下了他在京中的联系方式,若她想查一查杨柳巷的风掌柜,倒是可以请他帮帮忙。
拿定了主意,温筱晚便思索着怎么递话出去。
初冬的夜晚来得极早,未至膳时,华灯就已点亮了。直至酉时,沐无忧才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坐着车辇回到锦安宫,见温筱晚还在等他,不由得心疼地道:“以后别等我了,你先用膳,孩子可饿不得。”
温筱晚甜甜地一笑,“我下午吃了些粥,垫了肚子的。”
无忧忙拉着她的手入席,用过膳,亲昵地抱着她问了问孩子的情况,便有意无意地淡声问,“晚儿,每日呆在屋子里是不是太闷了?这宫里你上上下下的,你也认识几俱,若想叫谁来陪你聊聊天,只管差人去唤来。”
温筱晚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笑了笑道:“我不闷啊,没事的,你安心处理政务就是了。”
沐无忧便撇开眼,嘴角紧紧抿着,眼睫垂下,掩去了一丝异色。
回眸见到他的神情,心头那种不舒适的感觉又来了,温筱晚凝神看着沐无忧,笃定地道:“你派人监视我。你不信任我吗?你这样做,让我很不高兴。”
沐无忧怔了怔,眸中随即闪过一丝薄怒,“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派人保护你。”
这宫中还住着澄亲王和太后等人,这些人哪是良善之辈?只怕成天想着怎么对晚儿和他动手脚,他不让晚儿去御花园散步,便是怕他们使诈伤了她和孩子。他全心全意想着怎么保护她们母子,她怎么能这样误会他?
况且,下午安景明明交了一封信给她,他原派了人去问安景是什么信,可没曾想,安景竟悬梁自尽了。怕她心里着慌,他才暗示着问问,她却只字不提,到底想隐瞒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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