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晔来去匆匆。
他此次回京,是以催发粮草之名。稍具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如这等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位主帅头上,但高总管在定时捎去的信中提到了婉潆身在狱中的恶讯,这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回来。而现下妻子已然安稳,自要奔赴前疆。
慕晔到户政司催讨完粮草,再回府中,便是辞行。
“这场仗会打多久?”婉潆为他整理着几件比较轻薄的衣裳。行时春寒犹在,现初夏已至,行李该换了。
“不会太久,白沙国国主有勇无谋,作风暴戾,手下人貌合神离,一鼓作气尚能夺几座城池,却没有打持久大仗的本事。”他盯着妻子清减了许多的容颜,道。“等我回来,我们回苑州。”
“……好。”回来了,恐怕又会有新的情形产生。这京城的人一日不想放他走,他们便一日走不得。
“婉潆。”他并没有错过妻子目底的那抹倦意。“从今日起,你称病谢客罢,若不得不出门,定要带义母同行。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独自处在这个是非之地太久。”
她笑靥温馨绽开,“你且去安心保疆卫土,我也会小心保全自己,我等你回来带我回到四季如春的苑州。”
“好!”他低首在妻子粉唇上重重一印。
一声马嘶,逍遥王又踏征程。
依从他的授意,婉潆当真称病不出。
细究起来,她这“病”来得并不突兀。身娇体贵的千金之躯,在阴暗潮湿的天牢内住了二十几日之久,无病无痛反有违常理。加之逍遥王速来速去所带来的乍惊乍喜乍伤,若是病如山倒,也不足为奇了。
太后得知,端的是心疼万分,当即命太医院拨了最顶尖的御医前来问诊并值守逍遥王府,为逍遥王王妃悉心医治调理。皇后、太子妃则隔三岔五送来良药补品,且为让病中人静心休养,不曾兴师动众登府叨扰。
但并非人人皆有这份体谅之心,逍遥王府每日皆有前来探病的络绎人群,高总管与米老夫人拼着巧舌如簧,八面玲珑,将每张关怀备至的面孔隔断在寝楼之外。
如此,婉潆的病势起起伏伏,反反复复,过去了两月之久。盛夏来临时,终归稍有起色。
这两月内,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外面的人显然等待太久。御医方向太后禀了喜讯,隔日太子妃即到访,一并进来的,还有在门口偶遇的昊王妃。
后园凉轩内,婉潆身覆薄毯半躺在贵妃椅上,满头青丝只随意绾了一个挽花髻,披垂着大半青丝,素颜如玉,不尽的婉转风流。
太子妃与昊王妃甚至看呆了眼。
“难道六弟会对六弟妹如此迷恋,六弟妹这般容色,连我这个女人见了,心儿也是跳不不停呢。”傅瑛一手勾住杯耳,一手掩口揶揄。
昊王妃心有戚焉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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